第25章 有何用(1 / 2)

皇后她想嫁人 五叶昙 6057 字 4个月前

原本朝堂上的众臣, 义正辞严也好,悲愤成怒也好,惊讶吃惊也好, 整个朝堂都是气氛高烈的。

可顾云暄的这一句话一出,犹如一刀割在了正在奏到的琴弦上,“嘎嘣”一声然后就死寂下来, 心却还在悬着,一时大气都忘了出。

皇帝死死的瞪着顾云暄。

紧紧攥着龙椅的手都在发颤。

所有人都觉得顾云暄这是完了。

自己把自己给玩完了。

而那一刹那, 温次辅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给扒了下来。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辩解,否则才是真的彻底沦为笑柄反正虽然现在这一刻真的难堪, 但顾云暄敢这般忤逆皇帝, 别说是前程,他那条命怕是都玩完了, 婚事又没定,只要皇帝处置了顾云暄,自家后面自然能还了清白的。

不过想来想去,这事还是憋屈。

蠢货。

真是个自以为是自大膨胀的蠢货

以为有那么点军功连皇权都可以忤逆了吗

是以温次辅心里骂翻了天, 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满脸羞愤的趴在地上, 唤了声“陛下”。

这个时候承恩公岑伯濡和岑家的人也都没有上前。

此事发展远出他们的预料是个意外的惊喜。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顾云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看皇帝气青了脸, 他们心中乐疯了,但这时也知道避嫌,没必要再上前招皇帝的眼了。

这可不是西宁侯自己的家事

温家想要联姻得到武将世家的支持却踢到这样的铁板,简直是丢尽了脸

哈哈

就这样死一片的静寂中,最后还是康老郡王走了出来。

谁让他是皇帝忠心耿耿的心腹和宠臣呢

虽则他也被顾云暄气得差点吐出一滩老血出来,恨不得上前直接掐死顾云暄。

他走了出来,肃沉着脸,对着顾云暄就义正辞严的一顿怒斥道“顾侯爷,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世人皆知,你在三年前就已经和你的原配夫人和离,此事老臣前日见你,你也直认不讳过。现如今在朝堂之上,却如何对陛下隐瞒反口,你知不知道你这般出尔反尔,想要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是在犯抄家灭族的欺君之罪”

顾云暄看向他,扯了扯嘴角,冷冷道“臣从未对他人说过臣已和拙荆和离之言,不过是有人居心叵测,在外散播谣言罢了。郡王私下见臣,劝臣对外声称和离,对臣说陛下听说臣已和离,有意赐婚,怎么现如今臣在陛下说出实情就不成,就是欺君。”

“难道非要顺了你们的意,谎称和离,欺瞒陛下让陛下赐婚,才是忠君却不知道老郡王是这般效忠陛下的。”

“你”

康老郡王听得差点晕倒。

自己不过是个中间人,怎么就招了这般大罪

顾云暄说的这般义正辞严,他心里也起了巨大的恐慌,这,这顾云暄说的这般言之凿凿,他不会,他不会是真的没和离吧

康老郡王把脑袋转向了南阳侯顾成辉,他记得很清楚,南阳侯亲口说过顾云暄已经和离了的

他道“南阳侯,西宁侯是你的亲生儿子,他有没有和离你最是清楚,你来亲口告诉陛下,他到底有没有和离南阳侯,西宁侯他刚刚回朝为官,可能不懂欺君罔上的罪名有多严重,但南阳侯你可是朝中老臣,当清楚得很”

南阳侯

他早已经惊得面色发白,满头冷汗,听到康老郡王这番疾言厉色的质问,“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前面。

但他能说什么

他嘴巴叨叨了一句“陛下,老臣”四个字,后面就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够了”

贞和帝看够了这一场闹剧。

他看着下面这一群面色各异的朝臣,看着面色冷冰冰的儿子,听着康老郡王说“西宁侯是你的亲生儿子”,胸口的那股被忤逆被扫了颜面的怒气冲得胸口一阵阵生疼。

可是他又不蠢,当然看出来这里面怕是不知道有多少猫腻。

他也不能当庭发作自己的儿子。

虽然他没有顺了他的意,但那是他的儿子,他也得在群臣面前替他收拾首尾。

而且他怎么看不出来,这些人是在威逼自己的儿子想让他就范

这样想着他心里的怒气总算是散了一些。

他看向顾云暄,面色虽然还很僵硬,但却已经还算温和道,“顾卿,你说未曾和离是怎么回事那为何外面却都是说你三年前就已经和离,而且朕听说,你出征三年以来,你的原配夫人也一直都是住在娘家,和南阳侯府近乎绝了往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顾云暄垂眼,道“启禀陛下,三年前微臣出征,见元陵大师,大师断签,说拙荆命格有异,需迁出南阳侯府,深居为微臣祈福,如此才可佑微臣平安,是以外面才会传出微臣已和臣妻和离之言,也才会令陛下误信传言,还请陛下恕罪。”

众人愕然。

命格有异,需迁出南阳侯府

场上众臣皆知顾云暄是庶子,他们虽都是男人,但内宅之事却并非一无所知自己要出征,就立即把妻子儿子迁出侯府,不惜以和离之名,之后妻儿与侯府几无往来他们脑中立时便又脑补出了一出侯门大戏。

而且听说此次西宁侯战胜归来,在南阳侯府没住上几日,皇帝刚赐宅邸就搬了出去

众臣不由得把目光又投向了趴在地上的南阳侯身上,就看到南阳侯脸上已经从原来的雪白变成又白又红了。

这真是一出接一出。

众臣都觉得自己的心被忽上忽下的吊来吊去,因着那熊熊的八卦之心,原先的惊惧倒是去了,都低着脑袋竖着耳朵等着看这场戏是要如何收场。

然后他们等来等去,终于等来了皇帝的一句话。

皇帝轻飘飘道“既是误传,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就抬头把阴沉沉的目光从其他人身上溜了一圈,道,“众臣还有没有事请奏若没有,今日就散朝吧。”

众臣

众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下了朝。

他们以为后面还能听到什么,也以后皇帝会继续龙颜大怒,发作西宁侯,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散朝了。

温次辅更是不敢置信,呆怔片刻之后就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老牙。

若是皇帝就这么算了,温家才是真正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御书房。

皇帝虽然自己在众臣面前替顾云暄收了场,但不管怎么样,他原本的打算都落了空,顾云暄忤逆了他,所以胸口的那股怒气却还在憋着,并没有完全消散。

事情当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下朝之后顾云暄就被召去了御书房。

贞和帝宣退了众人,再让心腹大太监德庆在外面守着,殿门一闭,他原先绷着的脸就一下子裂了开来,原先按捺在里面的怒气也倾泻而出。

他看着顾云暄,声音满是怒意道“为什么不过是一个女人允煊,那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竟让你如此不顾大局,失分寸至此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为了一个女人

顾云暄的心像是被什么锯了一下。

一阵闷痛就扩散了开来。

是他为了一个女人吗

还是你为了你的宠妃爱子在要求我,委屈,牺牲我的妻子和儿子

其实他早就对自己的父皇无感,在他离开皇宫那时,或许是那时的悲伤和愤怒太重,一年一年的沉积,早就麻木,不再有什么感觉了,人也早就没了感情只是最近,却又不知为何,麻木了很多年的感官好像又活过来似的。

但他当然不会和皇帝互飙谁的怒气更大。

“陛下,”

他跪下,道,“微臣让陛下失望了,是微臣之过。但陛下那日召见微臣,道是要将温家女赐婚于微臣,并同时另赐微臣发妻为侧室夫人,微臣心中虽有对发妻和长子的愧疚,却并无不从之意。”

“只是即使微臣无不从之意,有人却还想要威逼微臣,想要更多。”

“陛下说,那温家女品性端庄贤淑,行事大方得体,必能容得下微臣的发妻和长子,和他们相处融洽。但温家得知陛下意欲赐婚之后,还未等赐婚圣旨下来,就开始在外散播各种诋毁微臣发妻的流言,同时又以苦主的身份让康郡王寻微臣,以微臣的前程相逼,逼微臣对外澄清,坐实那些对微臣发妻的诋毁之辞,以此毁了微臣的发妻和长子声名。”

“陛下,若微臣没有猜错的话,温淑妃娘娘想来也定会寻陛下哭诉,道是若陛下同时册封微臣发妻,就是陷温家于风雨之中,让陛下打消了册封微臣发妻的念头吧”

“他们一步一步紧逼,再到今天的当朝发难,目的不过就是让微臣就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