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毓』揉了揉额头,一副不大舒服的模样:「头痛。」
她似漫不经心地伸手去拉他的手,一手覆上他的额头,正对上他略显惶恐的眼。裴敏心惊,一脚踩在盆沿,登时踢翻了水。
裴毓最不喜别人盯着他断掉的尾指看,从来不显露人前,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这小贼胆大包天,竟然将主意都打到了她的身上。
可她的枕边人,又怎能认不出来。
「红药!」
红药都走到门口了,听见水盆声音赶紧折身返回。
裴敏的余光当中还能瞥见这男人盯着她的脚看,她伸手对给她抆脚的红药说道:「你拉我一把,去屏风后面换换衣服。」
红药有点奇怪地扶住了她,平日里公主向来都自己洗换,从不叫她的。扶着她走到屏风后面,掌心立刻被裴敏掐了把。
裴敏嘴唇微动,红药瞪大了眼睛。
在女兵营地,都会唇语。她扶着裴敏坐在小榻上面,听见她对自己开口道:「去吧!」
红药走到床前,假裴毓正捏了把汗,假装镇定。
她嘻嘻笑道:「王爷宽衣吧,奴婢伺候着。」
他当然要争取时间,只不耐地挥手:「不用,你先下去吧。」
她更是上前:「怎么不用了,往日不都是奴婢伺候着的吗?」
男人略显犹豫,可就是这么片刻功夫,红药已到身前,她两手抓住他的肩膀一腿当头劈来,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候又是两肘,就地不起了。
裴敏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红药已经叫了人过来,直接将人堵了嘴捆上了。
男人身上捆得结结实实,只瞪大眼睛看着她。
红药蹲下身子,伸手就是两个耳光:「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裴敏光着脚,拖着鞋再他身前站定。
她垂目看着男人,目光冰冷:「你这小贼也太胆大了点,在我面前冒充裴毓,你看看你的样子简直是破绽百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呜呜出声,因为嘴里塞了东西,却什么也听不清。
裴敏无心听他解释,回头对红药说道:「别的地方不像也就罢了,裴毓为了我好歹也丢过一指,你成全成全他先绞了一指头,省得以后话本里让人笑话!」
红药点头,拖着男人就走。
裴敏起身,百般无聊的躺倒在床上。
本来也没记挂裴毓,可经过这么个人,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十分想他。
不多一会儿,红药便将人审问了出来,这个淫贼自称玉面郎君,其实其貌不扬,就是胆大。
他冒充各种美男,用药协助,专门奸淫少女少妇,京城已经做了不少的案子。
就在这桃花内院,也以裴毓的名义有了两个好的,这倒说的过去。她想起那两个总偷看他的丫鬟来,胆子是挺大,裴敏挑了眉,忽然特别期待裴毓的反应了。
於是穿了衣裙,招了所有的丫鬟小厮到后院来,尤其是春秀两人,直接叫跪了地上。已经有人进宫寻裴毓了。
没用多久,裴毓就从宫里回来了,裴敏从未支过人找他,这么一次当然是赶忙跑了回来。因是忙於新政正是心烦意乱,偏就裴敏抱了孩子没给他好脸色,顿时就有点恼怒了,一股火无处可发。
裴敏命人叫来春秀屋里两个丫鬟进屋说话,与他端坐在堂。
她将孩子交给奶娘,春秀两个人见公主颜色,顿时都又规规矩矩跪好,只不敢抬头。裴毓本来是想与她妻子亲近一番的,自从孩子出生之后,他可一直憋着呢!
人都道满月之后,房事就可以正常了,可他猴急的抱了裴敏,那日却是一下戳出血来,只吓得他魂都去了半个,非要去找御医,叫她拉住了。
又养了两个月,他蠢蠢慾动,可也就摸摸,让她帮忙弄一弄,回回不尽兴。这不是逮到空就赶紧想抱着她商量点『事』……
他有点不解地看着裴敏:「这后院的事情你说的算,还扯上我干什么?」
裴敏只瞥着地上两个丫鬟:「你们说说吧,最近可见了王爷了?」
春秀心中有鬼,可仗着裴毓是幸过的,只偷眼瞧着裴毓,期待地看着他。裴毓很是不耐:「腓钒纶昙快点回公主的话,没的耽误爷正事!」
两个人谁也不敢说,只看着他,他尚未自觉。裴敏却是开门见山:「是不是还等着王爷给你们开脸呢?」
裴毓吓了一跳,刚咽下的一口茶差点呛到:「开什么?」
裴敏冷笑,只叫人到柴房将那无耻小贼押了来。因面目还未清掉,还是裴毓的模样,众人皆惊。
本来他就已经招供了,裴敏又叫他重说了一遍,春秀两个人都气得浑身发抖,哭泣不休。裴毓听他更是敢冒充他进了裴敏的屋子,只差当场就将他五马分屍了去。
送去官府前,他看了那日裆部一眼,然后给了乌苏一个波澜不惊的眼色,他会意,忙跟了去。
就这么狠狠发落了去,其实裴毓还心有余悸,幸亏裴敏洞察秋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女人的心思完全却不在此处,裴敏只让人将春秀两个丫鬟送走了去,丫鬟跪了一地,她只言,不抱着不符实际的念想,就不会遭此大祸。若是她们有心撇清,大声一喊,哪里还能有这么个事?
又问裴毓,可有再娶再纳的意愿,他瞥着一地的奴仆丫鬟,还有记录在案的宫里人,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裴毓?」
「自然不会。」
众人散了去后,裴毓指天发誓,又将成亲前答应她的事说了一遍,他脸上正色,手上却不老实。左摸右摸,又是缠着来抱,保证自己要变成如何如何的好男人……裴敏这才反手摸了他的脸:「你就是你,纵然是以后会有分开的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后悔曾做夫妻。」
「后什么悔?」他满脑子都是那么点事:「除了天上的月亮不能给你,这天下……」
裴毓双手早就不老实起来了,裴敏摀住他的唇舌,不让他说下去。
「过来吧。」
「诶?」
「……」
云雨渐歇,二人躺了一处彼此依偎。
裴毓好久没有得过手,自然是百般折腾她,两个人也都是许久未做到了一处就不能分开。
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抓了他的手掌轻轻摩挲,难得这么温馨的时候,他不愿她看自己的断指,刚要抽手出来,她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脸边。
他顺势搂紧了她,在她裸背上印下点点红痕。裴敏扭身正面对他,她两乳肿胀,二人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挤到了。
男人么,情慾一泄,就是困乏,拥着她是昏昏慾睡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好似梦中时候,听见女人在耳边轻轻低低地轻语。
她说:「莫负我。」
这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呀……
他话由心生:「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