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他把眉头挑的老高,“你能走路?”
她谄媚地笑笑:“你给我雇顶小轿好么?”
他转过身蹲下来:“我背你。”
背她?二十里地呢!她冲疑了下,“我兜里还有钱……”
“涂蔼大师每天四十里,走了二十年,我背着自己的媳妇儿走二十里,似乎不是什么难事。”他趋身亲她额头,“你嫁我这么久,我还没有背过你,今天算找补回来了,你不高兴么?”
怎么能不高兴,她心里都要开出花儿来,脚上伤口最疼,架不住心头欢喜。可又怕累着他,他当官那阵儿十指不沾阳chūn水,到了安南至多酿个酒,也不甚辛苦,现在一下子要让他负重徒步二十里,那可要人命了。
“我知道你的心,这份qíng我领了,却不能叫你受累。”她腼腆地笑了笑,“我男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做苦力的。”
他倒羞涩起来,故作大方地拉过她的胳膊扛在肩头,夷然道:“背媳妇儿哪里能算苦力?明明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咱们这会儿上路,等天抆黑也该到了。”说着负起她,往上送了送,“趁着我还年轻,有把子力气且叫我表现表现,等我老了,再想背你也力不从心了。”
还是来时路,那幽深回旋的竹林甬道绵延通向前方,两个人相互依偎着,音楼贴在他耳畔问他:“累不累?嗯,累不累?”边说边亲他耳垂,“我给你鼓劲儿,亲一口劲儿就来了。”
他笑话她:“傻子!不过倒真管用。”
“管用么?”她嬉笑着扳他的脸,从耳垂亲到嘴角,“这样呢?是不是更管用?”
他简直拿她没办法,路上有来往的行人,她这么明目张胆,惹得年轻姑娘侧目看,脸面是没有了,也不在乎,外头走着,谁又认识谁?他转过头狠狠亲她一口,“不收拾你,你得瑟得没边儿!”
她笑靥如花,愈发搂紧了他:“肖丞……”
他眺望前方:“什么?”
“没什么。”她枕在他肩头轻叹,“咱们这样多好,不光这辈子,下辈子也要在一起,来生不要这么多坎坷,就在一个村子,媒婆给咱们牵线搭桥,过了礼顺顺当当拜堂成亲,然后生儿育女,子孙满堂。”
“不贪图富贵么?”
她摇摇头:“别人没经历的我都见识过了,有一双手,何至於饿死了?”
他说:“好,你就在那里等我,哪儿都别去,也许我是个卖油郎,每天挑着担子经过你家门前,你倚门嗅青梅,天天的偷看我……”
她鼓起了腮帮子:“为什么又是我偷看你?这辈子你还没被我捧够,下辈子打算接着来吗?”
他嗤地发笑:“那我倚门嗅青梅,你做卖油郎?”
她又不依了:“我还得赚钱养家,凭什么好处全被你占尽了?”
他翻过手来,在她的臀ròu上掐了把:“和我这么计较?”
她翻了个白眼:“我想好了,我还要做女的,你得继续疼我,养活我。chūn天我坐在门前挑谷种,轻轻的小姑娘,像朵花儿似的,你担着担子从我门前过,看我看呆了,一不留神撞到一棵树,额头撞个大包……我一看吓一跳,本来要去扶你,边上有人,又不好意思,扭身就进门了,后来这事大伙儿都知道了,你家里大人就找媒婆上门提亲,我爹不答应,说你家门第不高,卖油的没大出息,你知道了,上门来求我爹,哭天抹泪保证会对我好,不叫我受半点苦,我爹琢磨这孩子心怪诚的,想想算了吧,只要我们两qíng相悦,也就不反对这门婚事了。”她说得眉飞色舞,“你瞧瞧,多顺理成章的事儿啊,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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