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澜愣了一下，马上摇头。

“我说过的，在明日之昼里面，没有朋友。”

可宗明哲还是看得出来，这个威廉显然跟别人不太一样。

“以前抓住那两个人，一个叫哑巴，一个叫丧家犬，你提起他们的时候，可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脸愁容。雪澜，你知道你不需要向我隐瞒什么的。”

听宗明哲这么说，风雪澜长出了一口气，苦笑一下，对他说，“威廉跟那些人确实不一样，他的等级低，能活到现在，靠的不是他的实力，而是靠他头脑聪明，会找靠山。”

到现在风雪澜才想起威廉的靠山就是贝格里斯，现在贝格里斯眼看着要倒了，威廉当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见何耀释他们那边还在讨论着什么，看上去很麻烦的样子，风雪澜就坐在这里，把关於威廉的事情告诉了宗明哲。

“我们是在一个区域里长大的，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他给过我一个面包，在他受伤快要死了的时候，我给他喂过几片药。后来我们一起被带到明日之昼里面去，我是一路靠着实力拚成了阿尔法，他则是得到了学徒的庇护，顺利通过一次次的晋级，最后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风雪澜说出的情况出乎了宗明哲的意料，如果按照她所说的，他们两个人不仅是青梅竹马，甚至还在生死关头互相关照过，这样的感情应该不一般。

“雪澜，你是不是为他担心？”虽然对方是敌人，可宗明哲也不想看着风雪澜藏下心里的难过。哪怕立场改变了，心底里某些感情还是不会变的。

可风雪澜却只是浅笑摇头。

“我们确实很熟悉，但是我们不是朋友。”风雪澜再一次强调这一点，她知道宗明哲可能不会理解她所经历过的那种情况，更不会理解那种情形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宗明哲身边的人和事，跟那个世界里的人和事太不一样了。

要不是亲身经历，风雪澜也难以想象其中巨大的差别。

“他给我面包，是因为当时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再能稳住那块地盘，到时候他也得死。我给他喂药，是因为当时如果他死了，就没人再去帮我偷想要的东西了。互相利用，并没有所谓同伴的感情。即便是到了明日之昼，我们彼此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为对方做什么，只不过都在努力生存而已。”

同样是有过“合作”，可风雪澜非常清楚，她跟威廉曾经的合作，与五人小队的那种合作，完全不一样。

所以她更清楚，她跟威廉之间，不曾有过丝毫情意。那一辈子，她就根本没想过要对任何人有任何情意。

“威廉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他觉得这名字很酷。他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就像秦浒豪说的，他那双眸子是灰色的，非常漂亮。后来他之所以能一直被贝格里斯庇护，也是因为他不仅聪明，而且漂亮……”

说到这里，风雪澜用某种眼神望着宗明哲。

宗明哲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你说他……他是贝格里斯的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