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礼制。
他自嘲地把万喜留在了外面,自己朝着寝殿走去。
推开门时,楚颜正坐在床上摆弄着裙角,一见他回来了,赶忙撒手,乖乖地正襟危坐。
可抬头瞧见他与大红礼服相互辉映的带着酒意的面颊,走路的步伐也有些虚晃,她赶忙走过去扶住他,“殿下喝酒了?”
何止喝了,还喝了不少。
只可惜无论如何神智都清醒的不得了。
顾祁任由她扶着自己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又看着她急急忙忙地去倒茶,一边把茶地给自己还一边问,“喝那么多酒做什么?对身子不好。”
他接过茶来喝了口,然后把被子还给她,没有说话。
这世上有谁在意他身子好不好?父皇母妃的心里约莫只有盼儿一人,他不过是个继承江山、挑下重担的太子,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脑子里因为酒意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他闭上眼去深呼吸,却只感觉到心头涌上的无力和悲哀。
天大地大,他却注定这样孤身一人奋斗下去,明明父母尚在,可是母亲心里装的只有家族兴衰,父皇眼里也只有母妃和盼儿。
那他呢?
杂乱的思绪纷至遝来,他觉得脑子里闹哄哄的,吵死人了。
可是下一刻,一只微凉的手搭在了他滚烫的手背上,楚颜俯身蹲在他面前,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殿下,不要难过。”
他没睁眼,也没有否认自己在难过,只是隔了很久才开口问她,“是不是身为太子的人就注定要经受这样的磨练,注定要一个人走很远很远的路,才有资格成长起来,强大起来,然后站在金銮殿上俯瞰苍生?”
楚颜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埋下头去把侧脸轻轻贴在他的手背上,“楚颜以为,殿下还有我的。”
他的手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低下头来看着她,眼神宛如浓墨,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楚颜闭着眼睛没有动,只是继续轻轻地说,“殿下并非一个人。”
顾祁看着她,久久没有开口。
她的凤冠上那一颗颗东珠在红柱高照下璀璨夺目,大红嫁衣更是鲜艳似火,可是这一切都不如那张安详宁静的面目来得熠熠生辉,几乎令人移不开眼。
她说,他还有她。
她说他并非一个人。
顾祁忽然毫无征兆地伸出手去捞起她,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抱至腿上,而楚颜也惊愕地睁开眼来,看着他忽然扬起的唇角。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你说得对,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一个太子妃。”
话音刚落,他已然腾出一只手来摘下她的凤冠,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后取下她束发的首饰,眼看着她的一头青丝就此滑落,无数细小的珠翠发针纷纷滑落在地,圆润的珠子更是滴溜溜的转。
楚颜在猝不及防间被他抱起,落在榻上,而他在一室明亮的烛光高照里欺身而上,在她身上投下了一片柔和的阴影。
看着楚颜睁大的眼睛,他微微一笑,“那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他不是一个人。
证明她真真切切站在他身旁,陪着他,支持他,完完整整的只属於他一个人。
幽深的眼底燃起一缕带着侵略意味的火簇。
顾祁俯身覆住她的唇,双手同时揽住了她的腰,一层一层开始剥开她的衣衫。
然后看着她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顾祁微微离开她的唇,呢喃着叫了句她的名字,“楚颜……”
她轻轻睁开眼来,微微一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朱唇轻启,只说了两个字,“我在。”
我在。
这就已经涵盖他所需要的全部意义了。
父皇有母妃。
母亲有赵家。
而他有楚颜,今日起将永远陪在身边的人。
她是这样眸光清澈地望着他,仿佛全世界都至此寂灭,而她的生命从此与他仅仅纠缠在一起,宛如密不可分的藤蔓,永不分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