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殊刚听到福贵这么说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仔细想想,皇帝的儿子实在太多了,要是他是皇帝的话,恐怕也顾不上来,尤其是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儿子。
所以说……二皇子和三皇子打起来的事情,要是没有人去告状的话,皇帝还真有可能蒙在鼓里咯?
福贵见他好像不信,便又补了一句:「至於二皇子,他见皇上的次数,怕是还不及二公主多呢。」
「啊?真的吗!」
裴清殊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令仪在皇嗣里头,还真是挺受宠的。
至於这个二皇兄,作为亡国之君的最可疑人选之一,他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公主的存在感高?
裴清殊开始感到迷茫了。
这样的人……皇帝怎么会把皇位传给他呢?
难道,是他之前猜错了?
这件事情,裴清殊想了半天,晚上练字的时候脑子里都静不下来。
可他现在对皇兄们的了解还太少了,没有办法做进一步的推理,只能把这件事暂且放下。
不过福贵拿令仪和二皇子做对比,倒是叫裴清殊突然觉得,他有些想令仪和淑妃了。
明天要是放学早的话,他打算回琼华宫看看。就算见不到令仪,能给淑妃请个安也是好的。
一想到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裴清殊不免有些激动。
晚上临睡前,他不知怎么了,忽然紧张得睡不着觉。
前世他虽认字,但在诗文之上一窍不通,四书更是一点都没看过。这会儿要正儿八经地读书了,还不知道能读成个什么样子。
要是他不是这块读书的材料的话,他是不是就得像大皇子一样,往武将的路子上发展了?可是他这具身体细皮嫩肉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领兵打仗么?
再加上前世灭国的心理阴影在……裴清殊只要一想到那些拎着大刀跨在马背上,看起来就十分凶残的匈奴士兵,他就会下意识地发起抖来。
他没出息地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蛹,心里默念,他一定要好好读书,学好兵法,努力做那个运筹帷幄、决策於千里之外,而不是亲自上战场厮杀的人。
恍恍惚惚地做了一夜的噩梦,裴清殊难得没让人叫,就自己早早地醒了过来。
玉岫端着金盆过来,笑吟吟地道:「殿下今儿个起的可真早,这上了学的人啊,就是不一样了,都不爱赖床了。」
「就你会取笑我!」裴清殊轻轻瞪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发飙,就被玉岫一个温帕子糊在了脸上。裴清殊只能仰起头,乖乖地让她给自己抆脸。
等洗完脸,裴清殊就说:「以后我都不赖床了,一定要按时去上课,不能冲到。」
玉岫毫不走心地鼓励他:「殿下真棒。」
裴清殊急了,对孙妈妈喊道:「妈妈您看她!」
要是搁在平时,孙妈妈肯定要护着裴清殊的。可是今日,她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睛一直瞄着窗外。
裴清殊一看就明白了,孙妈妈这是在惦记虎儿呢。
「妈妈,我让人在偏殿摆了饭,也不知道傅家哥哥和虎儿哥哥吃得习不习惯,您帮我去看看吧。」
「诶,好嘞。」孙妈妈连忙应了下来,去看虎儿他们去了。
玉岫见了,突然收起笑容,对裴清殊说:「殿下也忒好心了些,这么抬举孙妈妈的儿子,就为了让他们母子团聚。说句没良心的话,孙妈妈伺候您,那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她心里怎么想儿子,也不干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