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淇看见河对岸的堤上停着几辆小车,回头问秘书:“那边谁在堤上?”
“是徐主任在对岸……”
徐学平以国务院协调工作组的名义基本上接手了江南省的救灾工作,但毕竟还没有正式接管江南省委,大家都以他之前的职务呼唤他。
“我要去找徐主任汇报工作,你不要跟着我。”刘子淇想拿这个借口将刑爱国丢下。
“我正好要找徐主任汇报工作,刘省长,你不会介意我搭你的车吧?”
刘子淇急得要跳脚,尚学义为什么要急着将晨曦纸业地并购案在他退下之前解决掉,就是考虑到徐学平与锦湖之间地密切关系,怕有人拿这个做口实来制造不利徐学平的舆论——要是刑爱国跟过去在徐学平面前乱说什么,指不定徐学平会怀疑自己唆使刑爱国如此,刘子淇哪敢冒这个险?他唬着脸,对刑爱国沉声说道:“你都已经从纸厂退休这些年,纸厂出售给锦湖,我可拍着胸脯跟你保证,省里没有人从中拿半点,并购地条件也是对省里有利。灾前要卖,灾后更要卖!为什么要卖,你心里也清楚,现在金山、章州、顺义爱灾情况严重,要救灾,要灾后重建,这需要钱。国家会拨款,人民百姓也会捐款,但是这些解决不了全部问题,省里的财政,你们老干部心里,多少也有些数吧………你去跟徐主任汇报工作吧,我临时有事,就不送你过去了。”
刘子淇抽身要走,心想自己堂堂一个副省长给一个半疯老头逼成那样,也正是悲哀。却完全拿这种人没有办法,之前惹恼了自己还能吩咐人将他赶走,这时候人家是抗洪英雄,受到两位总理与国防长地接见,刘子淇又怎么可能对他用这种激烈手段呢。
这时候,秘书走过来跟他说:“徐主任看到我们了,打电话过来请你过去……”
刘子淇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能不去见徐学平,这时候也没有借口将刑爱国丢下,上车后只是说道:“徐主任为救灾的事情废寝忘食,你不要胡乱说话……”
刑爱国本来就没有想在徐学平面前说什么,看到张恪在徐学平身边,欣喜地说道:“小兄弟好些天没有见到你人了,也没有见到许老师,问张奕,张奕说你生了病,回老家休养去了,你二三十岁的酗了,身子骨比我六七十岁的老头子还扛不住啊!”
汛情紧急时,省市上下都一片,无瑕去关注一些很容易给忽视掉的细节,现在没有人知道刑爱国是张恪、许鸿伯推荐给赵有伦认识的。刘子淇之前见过张恪,是在金山湖溃堤之后要在九江河西岸抢筑一道防洪土坝,这个青年就出现在尚学义、梁伟法、赵有伦的身边,之后也偶尔有见到他出现在河堤抗洪抢险现场的身影,却没有正式接触过,直到听说曾如圣副总理在这个青年生病时亲自去医院看望他并用自己的专机送他们回海州,才确认他就是张恪。
刘子淇没有想到刑爱国与张恪认识,看刑爱国的神色,关系还颇为熟稔,便按耐住心里的诧异,不动声色的跟徐学平打招呼,说道:“徐主任又亲自上堤视察水情了?”
徐学平微微颔,他不知道刑爱国刚才为晨曦纸业收购跟刘子淇闹不痛快,对刘子淇说道:“梁省长让我捎话给张恪, 你人在这里,那就不用我在中间传话了……”
刘子淇刑爱国与张恪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刚刚去晨曦纸业传达了省里的精神,老刑厂长可要算是一个坚定的反对者,正好请恪少亲自帮省里给老刑厂长做一做工作……”
刑爱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刘子淇为什么要这么说。
张恪哂然一笑,说道:“新光纸业被说成背信弃义的企业,承诺的条件在并购后随时会推播,又是只知道压榨工人、毫无社会责任感的企业,老刑厂长坚定的反对晨曦纸业让新光收购,也是理所当然的……”见刑爱国一脸的莫名奇怪,暂时不忙着跟他解释,对刘子淇说道,“谈判代表中,我看有必要增加职工代表,不单单在职职工,也可以请退休职工代表参与谈判,退休职工后的养保问题也是大家关注的焦点,让普通职工有个正确的消息获得渠道,我想上次生职工围堵谈判组的事件是可以避免的……”这才转过脸跟刑爱国说道,“老刑厂长,收购晨曦纸业一直都是我们在背后组织并推动的,上回我到金山来,是因为新光纸业的谈判组让被谣言迷惑的职工围攻导致人员受伤,我赶过来是希望能释清谣言,能谈判继续下去,没有金山会生这么严重的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