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的确很健谈,普通话说得腔圆字正,陈静刚刚听见他用法语跟那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女说话,香港街巷里总能偶尔遇上——说是异人也恰当吧——异人。
陈静将电话号码输入手机,打过去,是傅坑的电话,一会儿就转到张恪的手里。
“哦,陈静啊,你怎么会有我在香港地电话?”
电话那头很安静,听不出张恪在什么位置,或许在办公室里也说不定,这是他在香港地联系方式,陈静将额前的碎捋到耳后,眯眼看着红砖楼缝里地夕阳,冲着夕阳微笑,说道:“敲到酒吧喝杯咖啡,想起来还曾说过要邀请你与许思秀到这里来喝一杯酒的话……”
“太可惜了,我在机场,还有十几二十分锺就要登机,你冲一些打电话还联系不上我,”张恪笑了起来,“下回到香港再一起喝酒吧……”
原来是机场贵宾室。
“哦,对了,还要谢谢你提醒我的那句话………”
“啊,现在说谢未必太早了吧,稳健的经营说不定会错过一些,到时候不会怨我?”张恪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
“不单,谢瞻个人还有正泰大概都会考虑从海外公司收缩股份,”陈静问道,“你与剑南之前有什么恩怨?”
“呵呵,你倒是不担心泄露你们公司的机密给我知道?”
“这些事情瞒不过你,还不如大方一些告诉你。”陈静笑了起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听见张恪说了一句:“谢剑南是很聪明的一个人,这次就非常的聪明,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也不如他这次玩得精彩。有些话,我不便多说啊,要说我与他的恩怨啊,就是因为他了,所以我与他之间的过结才解不开……”
陈静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电话那头傅俊小声的跟张恪说事情,声音刻意压着,也不晓得是不是张恪捂着手机话筒,隐约听见“柳志军”的名字,陈静心里想:柳志军?陶晋的秘书,还是说同名同姓的另外一个人?
陈静在思量张惆里的意思,为什么说谢剑南这次表现得很聪明?自己明明很注意没有跟张恪说太多的事情,张恪又从自己的话里听出什么来了?
可惜这是一个局,陈静甚至期待张恪与剑南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怎么可能看透这个局?
傅俊走过来告诉张恪陶晋的秘书柳志军打电话过来,张恪只有匆匆掐掉陈静的电话,拿起另一只手机与柳志军聊起来,原来柳志军打算等他到建邺下飞机时请他吃饭。
柳志军是省委书记陶晋的专职秘书,所谓宴无好宴,柳志军请客吃饭,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张恪告诉柳志军他们大概抵达建邺的时间,赶到建邺市里大概正好赶得上吃夜宵,自己没有打算在建邺过夜,柳志军要跟自己见面,也只能一起吃夜宵了。不晓得柳志军从哪里知道自己的行程——作为陶晋的秘书,想要知道自己的行程总是有办法的,他一个电话打给周游,没有特殊情况,周游也不会隐瞒不说,甚至都来不及提前通知张恪一声——也不晓得柳志军找自己是谈什么事情,许思坐在张恪身边问他:“柳志军找你会有什么事情?会不会是陶晋书记找你?”
“我也不知道找我,”张恪装神棍一样掐起兰花指算了起来,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算出来了,也就那么几样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