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年累月的雪水, 早已将这些血迹冲淡。
只留下最后三四片不足掌心大的痕迹, 像是沁入了石上, 哪怕冰雪消融, 也无法抹去。
上面的气息早就消散于无。
可不知怎的,看着这些血迹,褚盈盈心底还是会泛起一丝悲凉。
母亲当年被挖去了心脏,失了那么多血, 这里的血迹, 会是她留下的吗
见褚盈盈蹲下身良久,还未站起, 郁红瑛与封九离都向她看了过去。
神识一扫, 郁红瑛便看清了那处的情况, 脚下微动,就来到了褚盈盈身前。
封九离落后了半拍,见郁剑尊已将褚盈盈扶起,便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只得在旁边关切地问上一句,“怎么了”
问完后,他便看到了褚盈盈面前那块地面上斑驳的血痕,眸光一暗,心底长叹一声。
褚盈盈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示意自己没事。
可站起身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句,“祖母, 是这里吗”
郁红瑛的视线落在血迹四周,那一圈细密的似是被什么东西劈入深处的裂痕上,沉默着点了点头。
“当年你母亲出事时,你父亲正欲渡出窍劫雷,硬是拖着劫雷赶了上千里路。这些裂纹,就是劫雷留下的。”
郁红瑛眼底的悲伤与愤怒一闪而逝,敛起万般心绪,抬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褚盈盈的肩。
“盈盈,可想听听你父母当年的事”
褚盈盈眸光一亮,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想。”
她想,父亲与母亲的感情一定极好,不然两人怎会有心意相通的感应,父亲怎会不顾历劫之险赶来,母亲又怎会拼死用尽全身最后的灵力护住尚未出世的她
见郁红瑛就要开口,封九离看了眼四周,指指北边相距最近的岛屿说,“郁前辈,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郁红瑛摇摇头,扬了下衣袖,变幻出一对拳头大小像是水晶一样的透明蓝色圆球的虚影。
“这是八阶幻灵龟陨落之后留下的遗宝,乃是其眼睛所化,可将看到的景象呈现。我已将它们投入海底,且在岛上稍等片刻,待它们将此处海底的景象带回。”
“那我”
封九离还想找个借口走开。
郁红瑛却道,“不必回避。你与盈盈母亲也算有缘,听听无妨。”
郁红瑛既然这么说了,封九离便没再找借口。
他也着实有些好奇,这位他目前唯一知道的神族,在这方界域的经历。
“盈盈,你可曾疑惑过,你父亲的本命灵兽为何”
郁红瑛忽而开口问道。
褚盈盈闻言一怔,旋即点点头,有些迟疑地说,“我曾以为,父亲的本命灵兽是在当年那场变故中陨落,故而这些年一直不曾有人提及。”
当年进入苍元秘境时,她便有些好奇父亲的本命灵兽是何族,可秘境内接连有好几位灵兽前辈都说过,父亲当年拒绝过他们一族。
后来回到宗门,她也曾好奇地问过宗主师伯,却被师伯岔开了话题。再之后,她隐约猜到了父亲或许就是当年被藏玄宗忘忧老祖重伤的人,便有了方才口中那一番猜测。
可眼下,她却见祖母摇头道。
“你父亲当年,并未在苍元秘境中寻到缔结本命灵契的伙伴。”
褚盈盈不禁有些惊讶,她若是没记错的话,父亲应是内门长老,那他修行的必定是内门心法,不可能没有缔结过本命灵契。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郁红瑛将当年的事情缓缓道来。
褚盈盈这才知道,原来一直到踏入筑基境之前,父亲都没有寻到合适的灵兽缔结本命灵契,那时他一直在宗门外门的问剑峰修行,修的仅是剑法与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