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奋力思考的时候,梁芸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瘦高的男生,年纪看起来很小。
梁芸走过去帮他们互相介绍:“满满,这是陈贺,财经大学的大三学生,也是我们志愿者协会的成员。我在车上已经跟他介绍过你了。”
“哦!”乐满满微笑伸出手:“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梁芸一把将她手拍开:“关照啥?整的那么正式,拜访来宾啊!”
“啊?”她有点委屈:“刚见面都不是这样嘛,你好凶。”
“是啊!”陈贺赶紧□来帮忙说话:“小芸,满满她也是礼貌嘛。”
“跟你说过几遍不许叫我小芸,我明明比你大。”抬头严厉警告,然后转过身挽住乐满满手臂:“反正都认识了,握个手什么的就免了。咱们今天有正事。”说完拉着她往社区内走。
乐满满被动跟着她走,又转身望向身后的男生,这一蹩让她看出了端倪。陈贺看着梁芸的背身,眼中满溢着宠溺。
为何她会如此确定,请原谅她又想起了那个贱!人!楚!因为她只在他眼中看到过名为宠溺的眼神,暂不去追究当时贱-人楚是做戏抑或是真情流露,她也确信身后这个男生可能对梁芸有着某种情愫。转回身,心里有些偷着乐,这绝对是个可供将来利用的把柄。
社区每位元住在一楼的住户都会得到一间配套的地下室用来存放杂物。此时他们所站的小小空间,外面虽是烈日当头,这里却阴凉森冷,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需要头顶这个白炽灯点亮。房间摆放了一张床,一道布帘隔开了所谓的卫生间及浴室。还有一个木架子和一块像是锯开过的门板拼凑成的简易餐桌,旁边用红色砖块砌好的厨房,还能看到干硬的水泥□在外。
震惊这简陋的地下仓库,乐满满这才理解他们为何会来这金玉其外的社区慰问老人。她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现代文明人给予父母安享晚年的房间,而且那一家子竟然逍遥自得地住在正上方的一楼豪华套房内,更让她无法容忍的是那套房首付的一部分还是两位老人出的。平地一声吼:“这还有没有王法啊?!”
成功吸引所有人的怪异目光,秒针转过两下,他们又转回身继续被打断的谈话。只有梁芸回她一个白痴的眼神:“你能不用“肺”跟我说话吗?说点实际的行不?”教育完,继续和从居委会过来的两位大妈商量接下来的事宜。
乐满满才激昂起来的气势瞬间被掐灭,瞪着她背影咕哝句:“我明明是用嘴巴说话。”
经过一致商讨,大家决定即刻去楼上帮两位老人评理。可二老面露难色,老大爷叹声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没用的,邻居也帮我们说过,都被他们骂是多管闲事,还吵得整个社区都知道了,唉……”
“整个社区都知道,他们还这么对待你们?连脸皮都不要了?”梁芸很是气愤。
陈大妈解释道:“敢出面指责也只是很小部分的人,毕竟这事是别人的家事,肯定不好闹到地方上去,其实我们也反映过几次,清官难断家务事嘛,他们也都推脱说没有定性的条条框框,这事只能私下解决。”
这番言论着实刺激乐满满,只要听到跟官府挂钩的事情,她所有神经都会崩紧:“清官才会真真正正为老百姓办事,只有贪官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屁话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看着大家都义愤填膺,陈贺安抚道:“如果子女懂得孝道,还需要求官员解决这些问题吗?”弯下身拍了下老人的肩膀,柔声说道:“大爷,不管我们最终的努力能否为你们获得更好的生活环境,但不去试试的话,就一点机会都没有。您的子女们需要的是道德上的教育,应该让他们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丧失的是什么。”
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又是低头叹声气,这声叹气有着无奈有着心酸,更有对儿女们无尽的失望。老奶奶握着他的手,表情显得很伤感,不住抽泣,用纸巾抆鼻子。其实她是在哭,只是老人岁数大了,泪腺已经萎缩,任凭心有多伤,却落不下半滴泪水。
於是两个资深志愿者外加一个半路□的好心人士,在两居委会大妈的陪同下浩浩荡荡上了一楼,敲开那关闭着不孝罪恶的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小伙子,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看着门外的阵势却一点不吃惊,倒像久经沙场般,朝前面不耐说道:“陈大妈,你总这样带着大队人马过来不嫌烦吗?”
“陈胜,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也是为了你们一家人和谐相处才过来跟你们谈谈的。你爸爸妈妈呢?”大妈倒是没在意他的无礼,仍旧和颜解释。
“靠!有什么好谈的,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他妈把市长叫来,那两老不死的还得住那屋。”陈胜叫嚣着,摆出一副谁敢拿我怎么样的德性。
他这嚣张跋扈的无耻嘴脸顿时激怒了众人。
“你……”梁芸想冲上去骂他,却被陈贺拉住,并给了她一个冷静的眼神,毕竟这种事还得跟家长谈,闹僵了只怕对两老人更不利。梁芸只得干瞪着他。
但是,陈贺可以照顾到身边的梁芸,并不代表他能同时顾及另一个火冒三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