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里熬夜算是违背了答应赵瑞的话,但有些事谢吉祥很清楚。
赵瑞不跟在身边,她绝对不会随意出去查案,燕京城内的许多明哨暗哨她不如赵瑞清楚,若她自己出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这个杀害两名书生又栽赃给父亲的真凶,即便不是达官显贵,也肯定有些关系。
她所求不过为父亲洗清罪名,再多的便也不是她能掌控。
自从回忆起那一日的一切,她便明白,母亲甚至都不想让他们给父亲翻案。她想让他们平平安安,一辈子都不沾染是非。
所以谢吉祥不会急,她不会跟个愣头青一般冲动。
许多事,需要有完全准备,才能做到万
无一失。
在这些准备里,每个人的努力都是分不开的,并且,每个人之间的信任也不能被剥离。
何嫚娘看着谢吉祥,她的脸蛋儿依旧圆圆的,笑起来的样子好似刚熟了的梨子,透着清甜的滋味。
可这一刻,何嫚娘却无比清晰地发现,谢吉祥长大了。
她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似乎只一夜之间,她就不再是家中那个娇宠的小女儿,她成长成为顶天立地的嫡长女。
孩子长大,让人开心,又令人觉得心酸。
不过何嫚娘还是笑了:“小姐还是适合做推官,以前老爷和夫人都如此肯定,现在我真正瞧见了,才知道老爷夫人是何意。”
谢吉祥扭头看向她。
何嫚娘温和的面容慢慢洋溢起慈祥的笑容,她道:“当上推官之后,小姐才仿佛灵魂归位,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一切都对了,一切都恰到好处。”
“小姐真正成为了谢府的长女,成了可以让人依靠的大小姐,”何嫚娘笑出声,“不过私心里,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谢吉祥听到她说自己是大小姐,也忍不住笑了。
“奶娘,家里就我一个姑娘,我既是么女,也是大小姐,这不过是一句称呼罢了,无论怎么说,这都只是我而已。”
这倒也是。
娘两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聊了会儿天,谢吉祥觉得轻松许多,她送何嫚娘去睡下,自己则煮了一壶茉莉茶,放在妆台前。
这个小小的妆台高度跟原来的书桌一般,早就被她拿来当书桌用,不大不小正好。
谢吉祥把那本书重新打开,一条一条在脑海里斟酌。
燕京初年,附近还没有金顶寺,这是高祖皇帝在洪武二十年才兴建的,当时是为了纪念为国征战的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