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别这样。”苏吟摇了摇头,“奴婢当真无心为妃,皇上在奴婢身上费这个心,不值当的。”
“都说了,这是朕的事。”他试探着握住她的手,她微微一颤,接着脊背也绷紧了。
“朕又不逼你非嫁不可,只要你给朕一个机会,在你出宫之前好好待你,总可以吧?”他道。
苏吟心下一喟,心里好一阵酸涩。他们相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在情这一字上会走到这一步。
她不想看他这样劳心伤神,自己却又没办法豁出往后的大半辈子,不管不顾地跟了他。
“再说。”他的笑意忽地浓了起来,轻松道,“就是不怕死地挨板子那天,你也只是说你不想进宫为妃,可从没说过你不喜欢朕。”
苏吟喉中登时一哽,她被他说得有些讶异,连思绪都有点恍惚。
她好生想了想,才发觉自己当真从未说过不喜欢她。她一时间很想用这句话了结了这番纠葛,但话到了嘴边,居然怎么都说不出来。
或者说,此时她沉溺在他的笑眼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若是哪天发觉自己其实是不喜欢朕这个人,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朕。”他执着她的手,坦诚道,“朕一定放你走。”
心头的混乱令苏吟局促不安,於是她被沈玄宁握着的手又颤了两颤,他有所察觉,嗤地一笑:“我们说点别的吧。”
然后他便认真地思量起了别的话题,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个大婚的事可说。
但这话题现在提起来,总归有些别扭。他再想想,又想到了四弟。
宗人府前几天来禀过话,说他一切都好,只是话不多,也不爱见人,就一味地读书。
沈玄宁就下了旨,道他想看什么书就找给他,若身体有什么不适,也及时来宫中回话。
这大概是他们兄弟间仅剩的情分了。但现在拿出来跟苏吟说,好像也很毁心情。
是以沈玄宁半晌都没寻到个合适的话茬,最后还是苏吟先找到了:“对了,奴婢听燕怡说……干清宫得选个新的掌事女官?”
沈玄宁一怔,旋即点头:“是。你暂时不能出来,事情总也得有人管。朕把这事交给冯深了……你有什么主意?”
苏吟思量道:“奴婢觉得,倒不如请柳姑姑回来操持一二?柳姑姑威望高,能服人。再者,这也免得奴婢日后再出来主事上,弄得这位女官身份尴尬。”
“……倒也是个主意。”沈玄宁沉吟着,点了头,看看她的神情却又问,“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苏吟也没隐瞒,颔了颔首,就将关於余泠兰的事说给他听了。说完她淡淡道:“奴婢清楚自己有不是的地方。但她在黎家小姐跟前搬弄是非,摆明了是想借黎家小姐的手害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