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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他才轻声道:“朕不会逼你的。”

苏吟的声音微微一滞,又继续倒起了热水:“多谢皇上。”

“昨天的事,你别怪朕,行不行?”他小心翼翼地跟她打商量。

她不由心下一软。沏好了茶,也没用托盘,直接端着茶盏走到了他跟前。

他下意识地抬手接过,她垂眸抿笑:“昨天什么事也没出,皇上就别紧张了。”

“嗯……”他还在不安地打量她,她吁着气又笑笑,伸手揭了他手里的茶盏盖子:“皇上快尝尝这茶,刚送进来的桂花龙井,总共就二斤。往年都没见过这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沈玄宁便赶忙喝了一口,而后轻一咳:“好喝,清香雅致。”

“那奴婢一会儿给太后送一些去。”她明快道。

他点点头:“你也拿一些回去。还有顺太妃那儿……四弟刚出事,送一些给她宽宽心。”

“好。”苏吟笑着应下,二人间的气氛不知不觉就恢复如常了。之后,他们也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默契地呵护着从前的情分。

婉太妃的案子拖了足有两个多月。四月,刑部终於上了疏,道婉太妃确与宫中宦侍有苟且之事。一时之间,满朝哗然。

接着,自然就死了不少人。冷宫中对此知情的宫人,几乎一个都没剩。

掌事宦官被车裂,另有几个与之亲近的宫女宦官被斩首。余下的,倒还算有个全屍。

那先前上疏道应该放婉太妃出来的礼部侍郎也因此被贬了官,除非日后有机会立些大功,否则估计这辈子都回不了京城了。

四月廿三,太后废了婉太妃的位份,赐了她鸩酒一杯。如此这般,死后自然不能入妃陵。但太后看在崇亲王的份儿上,还是在京郊给她修了一处像样的墓,让其安寝。

四月廿五,尚未亲政的皇帝罕见的亲自下了道旨,命人接顺太妃回宫。

“崇王糊涂,然顺太妃无过。”他在下旨时这样道。

彼时苏吟正在旁研着墨,听言心下一栗,等到眼前正听命的礼部官员叩首退下后,忍不住道:“皇上要惩办崇王殿下?”

“朕不敢赌。”沈玄宁说,接着便是一声沉然叹息。

他不想失去这个兄弟,可想了许多日,还是不敢去赌这一场。

母后在婉太妃的事上,便是赌错了,她以为他登了基,婉太妃的野心便会被斩断,以为婉太妃进了冷宫就不会再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