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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沈玄宁走远,她身边的朱嬷嬷才小心地上前道:“娘娘,奴婢知道您担心皇上,但奴婢觉着您近来……对太子殿下的关心着实少了些。”

庄妃听言,淡笑了一声:“本宫何尝不想多陪陪他?可这个节骨眼儿上,本宫不在干清宫守着,婉妃必定要来。她若在圣驾前哭上一哭,大宁的江山日后归谁可就说不准了。”

庄妃所出的沈玄宁在一众皇子里排行第三。能轮到他当太子,是因为已故皇后所出的两位皇子都夭折了。可与他同龄的,还有个婉妃所出的四皇子,婉妃又一直盛宠不衰,意图让皇上废三子立四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自然是庄妃心里的一根刺。沈玄宁没安安稳稳地坐到皇位上去,这根刺就拔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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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玄宁走到一半时,被东宫送药的宫人挡住了。

“太子殿下。”他身边的大太监徐文征出言一唤,沈玄宁停住了脚。

他抬头看去,徐文征赶忙挥了挥手,让随在后头的宦官将药碗奉上,自己则笼着袖子赔笑道:“殿下,您的药煎好了,下奴以为您还在干清宫,原想给送过去。您趁热喝。”

沈玄宁没说话,端起药碗来,一口饮尽了碗中汤药,把药碗递还给徐文征,便又提步继续往东宫走去。

徐文征脸上仍是那副笑,躬着身似是随意地问:“皇上可好些了?”

沈玄宁却只淡瞟了他一眼,稚气未脱的声音无情反问:“这是你该问的么?”

徐文征也就不好再接话,只好赔着笑点点头,而后的大半程都安静得很。

临近东宫的正门时,沈玄宁遥遥听到了点骚动。

依稀有人在喊:“站住!别跑!”

沈玄宁好奇地抬起头,但一时没能寻到人影。过了三两息的工夫,才看到一个大概比自己还要矮半头的小女孩从殿后跑出来。

他没见过她,只从她的着装觉得她十分奇怪——寒冬腊月的,她只穿着抹胸和中裤,脚也光着。但她却跑得很急,急到追出来的宦官冲冲追不上她,她头也不回地一路朝宫门这边奔来。

在沈玄宁看见她的同时,徐文征自然也看到了她。他尖细着嗓子大喊一声“护驾!”,便径自扑上前去。然那女孩个子娇小,一低头就从他臂下闪了过去。

接着,她看到后面还有人时已来不及收脚,沈玄宁也来不及躲闪,两个人齐齐“啊”地一叫。

她的额头正好实实在在地撞了他的鼻子。沈玄宁不禁眼泪上涌,还没来得及缓上一缓,她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救救我!”

苏吟并不知他是谁。只是因为他和她年纪相仿,就下意识地向他求助了。

“救命!”她边往他身后躲着边又喊了一声,沈玄宁鼻中酸涩稍减,低眼一定睛,被她胳膊上一道道暗红的伤痕惊了一跳。

转眼间追她的宦官也赶到了跟前,慌张下拜:“太子殿下。”

“?!”苏吟被这个名号震得脑中一声嗡鸣,想要赶紧再逃,腿却在惊愕中变得不听使唤。

这怎么回事?沈玄宁怀着满腹疑问扭头看看她。

她穿得实在太少了,裸露在外的胳膊冻得发白,一阵阵地战栗。他就信手解下了斗篷,边把她裹起来边问:“你是谁?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