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樱蹙着好看的柳叶眉,咬着红唇想了想,说道:“我会哭,行吗?”
田柳噗嗤一笑,为了鼓励妹妹,赶忙敛了笑容,郑重说道:“行,会哭也算一项本事。一会儿我在那儿骂人、打架,你都不用管,你就抱着阿萱,瞄着胡同拐角的地方,若是瞧见姐夫的影子,你就哇哇大哭。你一哭阿萱肯定哭,就姐夫那疼闺女的心呀,阿萱大哭还不心疼死他。”
商量好方案之后,姐妹俩迅速出击。田柳特意嘱咐桃子不要出去,在屋里看好小石头就行。她先隐蔽在门后,透过门缝瞧见小香探头往外看的时候,就猛地一把拉开门,一步就跳到了街上。
“探头探脑的干什么呢?是不是又想问问我姐夫,剪刀勺子什么样的好用?”田柳背着小手,骄傲的扬起下巴,一脸义正词严的表情。
小香翻翻白眼儿,很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我要干什么?关你屁事,你不过就是一个在人家蹭饭的,还真拿自个儿当根葱了?”
“我是不是根葱不用你管,我只知道,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认,故意装大瓣蒜就没意思了。”
田樱噗嗤一下笑了,她觉得二姐骂人的本事又见涨了。
小香被噎得说不上话来,被田樱一笑,更觉得憋气,索性气鼓鼓的说道:“我是王府的丫鬟,你一个乡下来的柴火妞,也敢对我说话不客气?你骂我就等於是打王爷的脸,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能在这王府里混口饭吃,就算不错了。”
这话便是当初季氏拿来怼丰夫人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刚好用上了,心里暗自得意,做王府的丫鬟就是好,普通大户人家都没法比,别说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了,抬出王爷的的名号,就足够吓死她。
门口这么大动静,屋里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到。丰夫人和季氏各自走出房门,刚好在院子里碰面,互相瞪了一眼,谁都没说话,却都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田柳毫不畏惧,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你真不嫌丢人,还敢提王爷,王爷是什么人物?王爷是天底下最最英明睿智的人,王爷一身正气,招募天底下的能工巧匠为国尽忠,把你们这些丫鬟赏给门客是做什么的?是让你们搅得人家家宅不宁,妻离子散吗?你在这恬不知耻的勾引别人家的男人,还敢把王爷扯出来?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种,脸皮厚到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
墙角处茂盛的灌木丛后面有三个人刚好经过,听到她们嘴里王爷长王爷短的,顾承榛偷眼看了一下赵王的脸色,见王爷并没恼,便暗暗松了口气,抬脚就要出去制止田柳,免得她惹祸。却没想到,赵王伸手拦住了他,示意他接着听。
小香已经气得结结巴巴的,说不上话来,指着田柳:“你……你这个乡下的泼妇……”
“泼妇怎么了,我告诉你,我还就是泼辣,在我们大营镇是出了名儿的。甭管是动嘴的、动手的,你尽管上,哪样你也不是我的对手。”田柳握了握自己长长的手指,双眸紧紧锁住小香的表情,提防她突然动手。
“哼!”小香被气乐了:“你泼辣有什么用?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泼妇,你不就是想吓唬吓唬我,让我知难而退吗?我告诉你,我还就不往后退,我偏要把这事儿做到底。等我住进了这个院子,头一个就把你赶出去。我是王府的丫鬟,王爷的人,你还敢动手打我是怎么着?”
田柳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你不提王爷我就不打你了,是王爷救了我家小石头的命,这天底下,我最尊敬最感激的人就是王爷,我听不得你这么诋毁他。”田柳说得义正词严,满脸悲愤,躲在暗处听着的赵王都被她逗乐了。
霍沉本想出去表个态,痛骂丫鬟两句,让她死了心,可是刚刚顾长史要走出灌木的时候,被赵王拦下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不该走过去,探头出去瞧了瞧,却没敢迈步。正纠结时,却听到了宝贝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田樱紧紧抱着阿萱,放声大哭:“阿萱,有人要把你爹抢走,还要把二姨和小姨轰出去。以后,咱们就再也见不着了,你爹也不会再疼你了,阿萱好可怜,呜呜……”
见小姨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阿萱不明所以,咧开小嘴儿就跟着一起哭。她一哭,铁匠可就站不住了,迈开大步就冲了出去,从田樱手上抱过阿萱。一边哄孩子,一边痛骂那丫鬟:“你这个心肠歹毒的丫头,那天问我什么样的铁锅好用,我没多想,还认认真真的告诉你,原来是存了歪心,想让我家妻离子散,我看你是个女人,这回不动手打你,若再有下次,看我不用铁锤砸死你。”
小香没想到霍沉会突然出来,吓得她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了。正要转身跑回家里的时候,却见赵王带着顾长史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这一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小香紧跑两步,跪在赵王脚边:“王爷,这个乡下丫头欺负人,还打了我,您看我脸都肿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王府的丫鬟,要教训我,上头有嬷嬷们在,也轮不到一个乡下的野丫头啊。”
赵王冷眼瞧了瞧,点头道:“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