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一愣:“师娘,您说什么?我师父怎么了?”
“你快进去瞧瞧吧,左等你也不来,右等你也不来,都快把我急死了。”米氏这才看到乖巧地站在一旁的田桃,伸手招呼她一起进屋。
霍沉顾不上卸车,迈开大步奔进了屋里,就见师父躺在炕上,竟然是奄奄一息地模样。“师父,师父您怎么啦?去年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了这是?”
霍沉急的都快要哭了,单膝跪在炕沿前,小心翼翼地握起师父苍白无力地大手。
江墩子身体不能动,但是眼睛能看到,耳朵能听到,见到霍沉,浑浊的双眼中滚出了泪珠,哑声说道:“大沉,你终於来了。我……我就等着跟你……跟你交代点事呢。”
霍沉抹一把泪,抢白道:“师父,先别说了,我去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来救您。您这是什么毛病,需要找擅长哪方面的大夫呢?”
米氏跟了进来,在一旁说道:“他是上山找好铁,摔下来的,已经找大夫看过了,没有用,重要的骨头断了好几根,接都接不上了。”
霍沉难以置信地看着师父,心疼的不得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找人给我送个信儿呢?”
米氏一愣:“你不是接到信以后才来的吗?上个月出的事,我让二姑爷给你送了三回信儿了,头一回你说正月里太忙,第二回你没在家,第三回你说过几天就来,这不又等了十来天,终於把你给盼来了。”
霍沉一下子就怒了,额上青筋暴起,拳头攥的咔咔直响,怕吓着师父,压抑着声音说道:“哪有人给我送信呀?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事。若是我知道师父出了事,我早就赶来了,就是再忙,我也不能不管师父,是谁给我造的遥。”
这下米氏呆住了,转瞬明白过来:“好啊,铁庆这个兔崽子,他根本就没去给你送信。难怪呢,我跟你师父都不敢相信,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学会了手艺就把师父扔在一边不管了。大沉,你先跟你师父说话吧,我找那个死小子去。”
米氏气呼呼地出去,霍沉担心她有危险,刚要去追,就被师父叫住了。“大沉,回来,让她去吧,铁庆不敢……过来,到师父这来,我有话……说。”
霍沉乖乖的回到师父身边,认真的听他说话。
“她,你媳妇?”江墩子看向了田桃。
霍沉回身拉过桃子:“是,师父,这是我媳妇。成亲的时候,本来想接你们去喝喜酒的,可是腊月里下了大雪,不方便。这不,一开春,我就带她来了。她现在怀孕了,我快要当爹了。”
桃子乖巧的鞠了个躬,叫了一声:“师父。”
“好,好……好哇。”江墩子看着桃子点点头,继续说道:“大沉,我这一辈子的本事都教给你了,没遗憾……唯一的,憾事,就是没有打过玄铁剑。我……不甘心,其实……咱们不是普通的铁匠,是……前朝……张山子的传人。”江墩子说的很吃力。
霍沉一愣:“师父,前朝张山子我听说过,可是,他的徒子徒孙不是被杀光了么?”
江墩子缓缓地摇了一下头:“没……如果真被杀光,哪还有玄铁剑的……打造方法。我爹,就是……是张山子的关门弟子,我没没没儿子,你……你拿着这个……”
他费力地挪挪身子,似乎是想从褥子底下掏什么东西,霍沉顺着他的意思去拿,取出来一张写着字的羊皮。
“这是……兵器,兵器的秘诀,可惜我一辈子……没,没用上。你拿着,别让……师爷的宝贝,失了传。”江墩子遗憾地叹了口气。
霍沉仔细看看手里捧着的羊皮,既有图、也有字,已然发黄,但是能看清。“师父,祖师爷被杀,咱们没办法报仇也就算了,怎么能给当今朝廷打造兵器呢?”
江墩子艰难的晃了晃头:“不……不是,不是那样的。师爷是……是被自己人杀的,城破,怕他投降,就……就被杀了,死的屈……屈。”
“那师父,您是叫我去给朝廷打造兵器吗?”霍沉把羊皮叠好,塞进怀里,师父给他的东西,他一定要好好保存。
“不……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