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斋又宽坐一会儿,也就往殿上拈香拜佛,睐姐儿随着众人去殿上拈香,等去殿上拈完香。又有同来白云寺的官宦人家来拜访,这一互相拜访又花去不少时候,好在各家带来的女儿不少,姑娘们又在一块说笑玩耍,除了上午去过的花园,寺里又把另外一个花园也打开任少女们玩耍。
总算不用独自面对吴小姐了,睐姐儿长舒一口气,和人说笑几句,突然这姑娘哎呀了一声,指着上面道:「你瞧这山上,这么高,岂不正好能看到这个园子,我们岂不都被看去了。」她不说还罢了,她这一说,众人都往山上瞧,这寺倚山而建,举目就是山壁,而山壁上要有人的话,确是能瞧见这个园子。
睐姐儿细瞧瞧就道:「这山壁高且难爬,离的又远,爬上山顶,就算瞧见这个园子,也瞧不清楚我们这些人的面容,妹妹不用担心。」吴小姐已经掩口一笑:「金妹妹可是因为在家被吓到了,才连这山壁都怕有陌生人?」金小姐不免要嗔怪两句,既看不清面容,她们也就放心,依旧在那或赏花或玩笑。
山上一块大石上,此时真有几个人坐在那,不是别人,正是吴陈魏等人。陈慎身手灵活,早从石上又爬到旁边一棵松树上坐着。陈谨担心弟弟掉下去,喊道:「你要小心,这要掉下去可不得了。」陈慎抱住树干,对哥哥笑嘻嘻地道:「我早瞧好了,这下面对着的,是寺里的放生池,这放生池我记得深着呢,掉到池子里也没事。」
陈谨不由摇头,对吴少爷拱手:「我这弟弟,在家调皮惯了,我娘管着他还觉得拘束,今日我娘不在旁边,他就跟那放风的囚……」不等陈谨说完,陈慎已经扔了一根松枝过去:「哥哥,有你这样说自己弟弟的吗?」吴少爷已经笑了:「贤昆仲手足情深,实在羡慕。」
陈慎见那根松枝没有扔到陈谨,开始找第二根好扔哥哥,嘴里还忍不住嘀咕一句:「三哥就只会欺负我。」这话让吴少爷忍不住又笑了,久未开口的陈谌这才道:「记得我去扬州的时候,七弟还很小,等回来时候,七弟都这么大了。」陈慎用手摸一下头:「二哥,你这么老气横秋做什么?魏大哥说了,这个年龄,正该青春纵马,做出一番事业才好,而不是老气横秋,叹什么年华已逝。」
魏钰被点到,不由扬眉一笑:「我那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话,总觉得要经过一些事,才知道有些话未免说的太满。」吴少爷哦了一声才道:「原来魏兄和陈家弟兄原来就相熟?」陈谨已经道:「吴兄还不晓得?去年我母亲的马车在街头被鞭炮吓到,差点车毁人亡,亏得魏兄出手相救。家母感念魏兄恩德,要我们多和魏兄来往。」
吴少爷的眉微微一敛才道:「我去年还在书院,今年三月才进京的,这些事确实不知,更不知道魏兄竟还是位少年英雄。」说着吴少爷拱手:「似魏兄这般,才堪称英才。」魏钰进京这些日子,已经开过了眼界,晓得有些夸奖的话不能当真,只是拱手回道:「不过一件小事,不足挂齿,倒是陈大人和陈夫人都赞不绝口,倒让我无话可说。」
吴少爷面上笑若春风:「似魏兄这般光明磊落,实在难得。」两人在那应酬,陈慎甚觉无聊,想睡一睡又怕真的掉下去,那时出丑不好,只得四处乱望,正好望见寺庙里花园内似有不少人在走动,不由闷闷地道:「也不晓得那些花有什么好赏的,那些女儿家,成日在那赏花做什么?不但赏花,我听说有人还因为花落伤心大哭,还要葬花,实在想不通。」
陈谨顺手把方才陈慎用来打自己的松枝往弟弟那边扔去:「你也是从小读书出来的,难道不晓得那叫风雅?这话都说出来,等到以后,你娶了个爱这些的弟妹,两人过起日子来,岂不怄死?」娶媳妇?陈慎摇头:「那我就要和娘说,绝不娶那临风洒泪对花吟诗的女子。」
这一本正经的话让在场众人又再次大笑,吴少爷已在和魏钰攀谈:「魏兄今年青春几何,妻房何家?」魏钰答了,听到魏钰还没有定亲,吴少爷的眉微微皱一下,觉得无聊的陈慎已经从松树上下来,笑眯眯地凑到魏钰旁边:「魏大哥,我晓得你的心思,你是想功成名就了再娶妻,我觉得,你一定能娶到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妻子。」
陈谨把弟弟拉过来,给他理着衣衫:「你这么个小孩子,老是说大人话。魏大哥要娶什么样的人,他心里自然也是有打算的,何必要你说。」魏钰已经笑了:「我不像你们弟兄一样精细,我也觉得,那样迎风洒泪,对花吟诗的风雅之人,也不适合我娶。」陈慎顿时笑开:「哥哥你瞧,魏大哥也和我说一样的话,你就知道我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陈谨无奈地捏弟弟鼻子一下,吴少爷也笑了:「各□房,自有定数,小弟还在这祝魏兄早日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