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内外全是女眷,少女们也比昨日更乐,今日的人来的不少,曼娘熟识的朱琳儿邱家姐妹等也在。和众人说了几句之后,各自也就和熟识的人在一起,今日徐家花园围的密实,也不怕撞见什么男人,有些连丫鬟都不带,姐姐妹妹称呼着就往各处去。
睐姐儿和朱琳儿要好,自然和她在一起,等散开睐姐儿才笑着道:「方才众人都在时候,你怎么不爱说话,和平时不一样?」朱琳儿的脸红一下,白睐姐儿一眼,睐姐儿笑嘻嘻地抱住朱琳儿的肩:「我晓得,你是见到你小姑子,不好说话了。」朱琳儿伸手就往睐姐儿脸上掐去:「就这张刁钻的嘴,偏爱这样说,谁,谁害羞了。」
睐姐儿掩口一笑,又要说话,却不料柳树后已经传来说话声:「朱姐姐说的是,陈表姐格外刁钻些。」说着话,一个少女笑眯眯从柳树后出来,见是林琉玫的女儿,林琉玫嫁的是镇国公的次子,睐姐儿和她是双重的表姐妹,忙和她打招呼,接着笑道:「我不是瞧见你堂姐在吗?怎地你不和她一起?」少女的唇不由微微一撅:「我看见她和林家人在一起,不乐意说话,就走了。」
睐姐儿了然,林琉玫虽说有了诰封,但毕竟姓林,逢年节去林家时候难免会遇到人摆起长辈架子说几句。而镇国公世子,生平最慕林家清名,当初林琉玫要嫁时候,世子就想反对,不过是拗不过朝廷旨意罢了。
父母如此,女儿当然也一样,也不枉费她父母对林家的仰慕,这位千金终於如愿以偿被定到林家。自从定亲之后,这位千金就常摆着堂姐的架子说林琉玫的女儿几句。既是堂姐,也只能忍着气。朱琳儿也知道些来龙去脉,拍拍她的手就道:「理她们做什么,横竖你那堂姐要嫁到林家去了,以后再见不到。」睐姐儿已经噗嗤一声笑出来:「还再见不到呢,难道就不归宁?」
朱琳儿一双大眼眨了眨,一本正经地说:「要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慕清名,自然要以夫家为天。」睐姐儿听的大笑,不远处的林姑娘一张脸已经气的通红,她身边的少女脸色都已发黑,有心想上去吵几句,可夫家小姑在这,到时争吵起来,难免不符合女子贞静,只得忍着气,拉一下林姑娘的袖子:「罢了,天下之人,多是趋炎附势,又有几个人晓得清名最为可贵,当日我爹爹都不愿二叔娶县主,不过是皇命难违罢了。」
林姑娘吸气呼气,才算把心头气给平静下来,手扯着柳树枝条:「不贞洁的女人的女儿,也只有她们才这样捧着哄着的,若不是仗着皇家的势,凭她也配?」谁说不是?想到家中情形,这位千金有些胸口发闷,自己爹娘再怎么反对,可也仗不住对方是县主,皇命为大,自己祖父祖母对堂妹也更多疼爱,反观自己,虽是嫡长孙女,却没有那么受宠,真是是非颠倒。
还有三叔家的敏妹妹,也是因和睐姐儿好,於是得到祖父祖母疼爱,真是要这位千金咬碎一口银牙。瞧着她们说笑着离开,这位千金才吸气呼气对林姑娘道:「我们走罢,横竖以后见得少了。」林姑娘见这位千金如此对待自己,心口那口闷气终於慢慢消失,天下也不是只有趋炎附势的人,镇国公世子的千金,比起来也不比走的那几位身份低。
睐姐儿她们自然不晓得自己说的话都被人听的清楚,在一起玩耍一日,也就各自散去,算下来还有最少五天,林琉玫今日来过,以后就不必来,睐姐儿可还得天天来。分别之时,约好了等寿辰完了,就去朱府那边赏菊花,才依依惜别。
上了车曼娘就瞧着女儿:「你今儿遇到你林姨母的千金了?还和她说了几句关於林家的事?」睐姐儿一双眼眨了眨:「娘,您怎么晓得?」曼娘轻咳一声:「你们说话时候,不远处就是你林家表妹,她和你姨母说了,镇国公世子夫人也来问我。」原来如此,睐姐儿的眼瞪大一些接着就就摇头叹气。
曼娘把女儿拉过来:「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睐姐儿猛点头:「以后和人说话,要瞧瞧四周可有人。可是娘,不管是林家也好,还是镇国公世子也好,不是都常常说自己是君子?」曼娘瞧着女儿面上调皮笑容,点她鼻子一下:「明知故问。」睐姐儿索性靠到曼娘怀里:「娘,我晓得您在给我寻亲事,女儿要嫁的,是真正的君子。」
曼娘低头看着女儿笑容,不由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搂紧些。真正君子,就要知人知面更知心,不知这天下还有几个人是这样?
一行人回到陈府,刚走下马车秋霜就迎上来:「奶奶,扬州那边派人送来节礼和信。」按说这节礼和信该早早就到陈府,但路上不便到的晚了也是常有的事。曼娘哦了一声就道:「按平常走就是。」秋霜应是后又道:「信在太太那里,说是四爷要在年底进京叙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