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郡主一路回府,刚下了车管家娘子就道:「十三姑爷已经守了半日了。」算这女婿有些良心,新安郡主嗯了一声,搭了侍女的手进府,还不忘问管家娘子:「我让你下个帖子,请邱夫人过府一叙,人来了没?」
「岳母不用担心,小婿已经把五姑母亲自接来了。」不等管家娘子应声,前面就响起陈铭远的声音,说话时候陈铭远还行礼如仪,接着上前来扶住新安郡主:「岳母今日辛苦了,为小婿家事,累到岳母,小婿深感不安。」
新安郡主由女婿扶着,看一眼陈铭远啧啧一声:「我还说睐姐儿这嘴甜如蜜的劲儿是随谁,原来是随你。」陈铭远恭恭敬敬:「岂敢岂敢,小婿对岳母是一片孝心。」
「你啊,就别卖好了。」陈珍兰的声音已经响起,在院门口笑吟吟地瞧着新安郡主:「听说今日郡主可威风了,怎地也不叫上我,让我也去瞧瞧?」新安郡主笑着上前挽起陈珍兰的手:「我倒是想叫你呢,只是这些日子,谁又添了孙儿,要在家看孙子,连我前日约你去慈恩寺看荷花都不肯去。」
陈珍兰膝下已有七八个孙儿,每日在家含饴弄孙十分欢喜,听到老友这样说就哎了一声:「那日是不巧,太医说二奶奶产后有些失调,你晓得,她娘家不在这,我多看顾看顾也是常情,这才没去,等你城外别庄的桂花开了,我去扰你。」
两人说笑着往里面走,新安郡主见陈铭远还跟着就道:「你回去罢,这里也没什么事,只是记得告诉睐姐儿,这些日子都乖乖在院子里不许出来。」既说受了惊吓,哪有立即就好的,陈铭远恭敬应是,新安郡主又道:「再从我这拿两根人参走,既来一趟,又说求药,也要像个样子。」
陈铭远的脸不由微微一红,恭敬行礼后就退出。新安郡主已对陈珍兰道:「寻你来,不为旁的,你外甥看中刘侍郎家的千金,想寻你去问问呢。」陈珍兰自然应好,两人又说些什么时候去的话。
这边在说的热闹,那头陈铭远已经遇到徐明楠,见徐明楠神色陈铭远就笑了:「你放心,五姑母素来疼你,这事她出面说最好。」徐明楠啊了一声就道:「姐夫,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问,娘去了甯王府,进宫时有没有被皇后娘娘训斥,还有,睐姐儿的惊吓好了没?」
陈铭远怎不明白徐明楠顾左右而言它是为什么,笑着拍小舅子后脑勺一下:「别想那么多了,岳母是个稳妥人,况且又是对方理亏,你要真关心你外甥女,就跟我回去瞧瞧。」见徐明楠还在徘徊,陈铭远已拉了小舅子就往外走,徐明楠只得跟了姐夫去。
一路回到陈府,陈铭远带了小舅子往里面去,曼娘已经迎出来,徐明楠忙道:「姐姐,听说你受了伤,还是安生养着。」曼娘摇头:「不过点点小伤,现在连御医也来了,御赐的药也送到了,还有人家上门来慰问的,亏的婆婆让我躲了,不然谁耐烦去应酬。」
锦上添花这种事情徐明楠见得多了,也只是笑笑就关切地问:「睐姐儿呢?」
「睡了,御医那药安神,就算不想睡也得睡。」睐姐儿渐渐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进她的闺房,徐明楠了然地应了声后也就和姐姐姐夫进屋说些家常话。
睐姐儿睡醒时候已是日头西坠,想起身时身边的丫鬟已经按住她:「好小姐,您就好好躺着吧,奶奶可说了,这两三日,不许您出院子。」睐姐儿怎不明白是为什么,颓然地倒在枕头上,嘴里嘀咕道:「明明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偏要我们这样?」
丫鬟见她额头已经出汗,拿过帕子给她抆了额头的汗,又拿起扇子给她扇着风:「毕竟是甯王妃的侄儿,爷和奶奶也是为小姐您讨个公道。」睐姐儿又哎了一声,有丫鬟端着香薷饮走进来,见睐姐儿垂头丧气的样就笑着说:「方才听说,甯王妃已奉皇后娘娘的懿旨,带了柳少爷去城外别庄静养。小姐您想,他们这一去可是一年半载的,您不过就在院子里待三四天,谁更吃亏?」
说的也是,睐姐儿立即高兴起来:「那我们寻个什么玩意吧,也好消暑。」丫鬟们笑着称是,各自想起来。窗外已经传来朱琳儿的声音:「就知道你没事,我还在想,就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哪会被吓的起不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