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不过此时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曼娘让冬雪送内侍出去,自己又坐在床边看着丈夫。睐姐儿几个也眼巴瞧着陈铭远,只有绯姐儿已经困的很,在奶娘怀里打着哈欠。冬雪已经走进来,轻声对曼娘道:「奶奶自然是在旁边服侍三爷了,少爷和小姐?」
不等曼娘回答,睐姐儿就抬头对冬雪道:「宋妈妈,我当然是跟娘一起服侍爹爹。」谨哥儿慎哥儿也不甘落后,曼娘拍拍他们两个的头:「你们太小,还是先下去歇着,等娘和姐姐累了,你们再来蘀换好不好?」谨慎哥俩点头,曼娘让小厮把他们和奶娘都带到厢房那边安置。
小厮应是后才看向一边的宫女:「这位黄莺姑娘,要……」曼娘抬眼望去,见这黄莺生的甚美,此时低眉顺眼站在自己面前,不由淡淡一笑:「既是陛下遣来,那我们也不能慢待了。冬雪,带这位黄莺姑娘下去,要像待客一样。」
冬雪应是,上前请黄莺下去。黄莺听到曼娘后一句,唇微微张了张,但也晓得分寸,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冬雪下去。等人都出去了,曼娘才看向丈夫,方才那个黄莺,眼可是没有离开丈夫的脸,陈铭远生的俊朗,又被天子重用,做他的妾室,对宫女来说,不算什么差的出路。可是自己不愿意呢,曼娘摸一下丈夫的脸,触手依旧滚烫,不过睡的比方才安静很多了,像是知道自己来了。
冬雪已经走进来,对曼娘悄声道:「奶奶,那位黄莺姑娘,瞧着,有些不安分呢。」天子遣来的宫女,和一般的侍女那是两回事,曼娘的眉微微一皱就道:「管她做什么,总要等你们姑爷病好。」
睐姐儿的眼瞪的大大的:「娘,什么叫不安分?是不是就是强要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还不择手段?」曼娘摸摸女儿的头:「是啊,所以遇到不安分的人,有时候就要先打消他们的念头,而不是让他们得寸进尺,然后这样的念头越来越大。」睐姐儿乖乖点头,路途遥远,她年纪还小,虽说着要服侍陈铭远,可不一会儿就伏在曼娘膝上睡着。
曼娘让冬雪来把睐姐儿背到厢房去睡,丫鬟已经进来道:「奶奶,太医来了。」曼娘请他进来,因在外面诸事不便,曼娘并没像平日一样回避。这太医虽不是常在陈家走的,可也见过曼娘,先给曼娘见礼才给陈铭远诊脉。
等诊完了才对曼娘道:「陈大人的情形和午时下官来时差不多,不过还算平稳。这高烧起的太猛,若要退,也只能慢慢退。陈奶奶休要忧心。」曼娘怕的就是丈夫有性命之忧,此时听到太医这样说才道:「病去如抽丝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您费心了。」
太医连道不敢:「别说有陛下旨意,就算没有陛下旨意,下官和贵府也一向交好,哪能不尽心?」曼娘又谢过太医,这才让人送太医出去。
太医走后,冬雪端来一些饭食:「奶奶,您先垫一垫。」曼娘着实是没有胃口,但照顾陈铭远总是要体力的,舀起筷子勉强吃了几口。冬雪又道:「这院子虽小,里面倒齐,还有个厨房,只是采买没那么方便,我问过了,要采买的话要去两里之外才有集市,而且这里虽不在行宫内,也是有侍卫会来巡视的,出入还要凭腰牌。不过我们还是有出入腰牌的。」
曼娘勉强打起精神问:「那这些饭菜是哪里来的?」冬雪说是同住一个宅子的姜侍郎听说陈铭远的妻小来了,特地命人送来的。
听到姜侍郎的夫人也跟着来,曼娘不由皱眉:「不是说那位姜夫人怀了身孕,怎么还跟了来?」冬雪小声道:「听说是姜侍郎说的,京城太热,才特地秉明陛下,带了这位夫人来,而且还听说……」
曼娘已经让冬雪不用往下说了,姜夫人怀了身孕,姜大奶奶管家日子久了,想要下个绊子让这个孩子没了还是可以的,姜侍郎也是人老成精的人,担心自己不在家中,护不住少妻肚子里的孩子,那时纵把那些服侍的人个个问罪也是无益,倒不如随身带着。曼娘不由摇头一叹,对冬雪道:「既收了人家的东西,你也捡几样吃食给那位姜夫人送去。还有,遣人回京报信,就说你三爷偶感风寒,陛下开恩才让我们一家子过来。别的千万别多讲。」
冬雪应是端着那些剩下的饭菜出去,曼娘看着床上的丈夫,握住他的手,但愿明日自己醒来,丈夫就已退掉一些烧。
蜡烛燃了一夜,窗外又开始亮起来,这里比京城要凉快多了,曼娘拢一下肩上披着的外衫,伸了个懒腰,夜里只打了几个吨,一颗心全系在丈夫身上。伸手过去摸了摸陈铭远的额头,没那么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