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中秋
陈铭远看见妻子这样,满心的话竟然说不出来,过了好久才伸手摸一摸妻子的脸:「在家这么辛苦?看见我都想哭了?」曼娘转头把眼角的泪抆掉,这才拿过衣衫给陈铭远换:「就只会笑话我。这回出去,你也够辛苦的,我看你都瘦了。」
回到家就是好,陈铭远换好衣衫,喝着热茶,半躺在榻上看着妻子在那边忙碌,算起来,也有两个月没见到妻子了,曼娘偶尔抬头望向这边,看着妻子的笑容,陈铭远心里一片安宁,更觉困倦打个哈欠,随意拿个枕头过来枕着,已沉沉睡去。
朦胧中听到孩子说话声,还有曼娘轻柔的声音,陈铭远睁开眼,站在榻前正指着陈铭远说话的慎哥儿看见爹爹的眼睛睁开,兴奋大叫:「娘,爹爹醒了。」说着就爬上榻,坐在陈铭远身上:「爹爹,你出去了这么久,给我买好玩的回来了吗?」
谨哥儿也奔过来,没有像慎哥儿那样爬到爹爹身上,只是乖乖坐在榻边:「爹爹,这两个月,我都念完半本论语了,先生还夸我学的快。」半本论语?陈铭远抱着小儿子坐起身,扯下谨哥儿的耳朵:「念是会念了,里面的道理知道了吗?」
这个,真的不知道,谨哥儿的耳朵都红了,睐姐儿走过来扶着弟弟的肩膀,嘴巴嘟起:「爹爹,弟弟只是会念,还不会讲。」
陈铭远点头:「那你呢,你会讲了吗?你可是姐姐啊。」这个,自己也不会,睐姐儿很快忽视掉陈铭远的话,对陈铭远笑着说:「爹爹,我这段时候学针线,已经会做鞋了,等我量下你的脚,给你做双鞋穿。」
陈铭远哈地笑出声:「还是生闺女好,还能穿双她做的鞋。」曼娘拿着热手巾走过来,递给丈夫让他抆把脸,笑着说:「你听他的,鞋底鞋面都是「丫鬟做的,她只管绣朵花,再上下鞋,这就叫会做鞋的话,就跟那等别人炒好菜她搅两下再装盘的人说自己会做饭一样。」睐姐儿接过爹爹递过来的手巾,看着曼娘腮帮子鼓的很高:「娘,您就不能让爹欢喜欢喜?」
曼娘瞧着女儿:「看看,就是仗着你爹疼你们,别显摆了,让你爹欢喜也不是这样。等真会做鞋了,再给你爹爹做好了,这会儿,还早呢。」睐姐儿又嘻嘻一笑,谨哥儿的眼瞪大一些:「爹爹,我写的字比原来好了,拿来给您瞧瞧。」
慎哥儿也急忙爬下榻要去拿写的字,睐姐儿也不甘示弱跟着出去,曼娘坐到榻边给陈铭远补着衣衫,笑着摇头:「这三个孩子,想你想的紧,隔几天就要问问,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准信。」
陈铭远嗯了声:「曼娘,等过了中秋,我照例有几天假,我们去田庄住几日?」曼娘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丈夫,陈铭远坐直:「太后病体沉重,陛下的身子也时好时坏,这回要再不去的话,只怕就要好多年后。」
皇帝生病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但到底病情如何,一直没有个准信,现在陈铭远坦白说出,曼娘的心不由砰砰乱跳,手停在那。陈铭远的声音很低:「太子想做的事很多,以后我只会越来越忙,辛苦你了。」
曼娘觉得眼中又要有泪,但还是强自压下点头,陈铭远握住妻子的手正准备说话,谨慎哥俩和睐姐儿都奔进来,各自手里都还拿着东西,慎哥儿跑的最快,把鞋都跑丢了一只,气喘吁吁地说:「爹爹你瞧,我写的是不是比原来的好。」
陈铭远把儿子抱起来,接过他手里的字看了看,摸摸他的头:「嗯,是比原来写的好。」曼娘上前捡起慎哥儿的鞋给儿子穿好,笑着说:「别得意,你本来写的就不是那么太好。」慎哥儿还是眼巴巴地看着爹爹,陈铭远把儿子抱紧些:「比原来写的好总是值得表扬的。来来,都拿来给我瞧瞧。」
曼娘摇头:「就是你这慈父,越发让他们觉得,我这个当娘的严了些。」陈铭远把谨哥儿和睐姐儿的功课都瞧一遍才笑着说:「慈父严母也是常见的,再说以后我事越来越多,你对他们严些,我对他们宽些,也叫宽严相济。」
曼娘见三个孩子都依偎在陈铭远身边,摇头:「对,你说的最有理了。」慎哥儿已经伸手要曼娘抱:「娘,我也很喜欢你的。」曼娘拍拍儿子小屁股:「就你嘴甜,也幸亏只有你嘴甜,要你们三个都嘴那么甜,我啊,就被齁死了。」
几个人都笑起来,曼娘看向孩子的眼越发温柔,再累,看到丈夫和孩子也就不觉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