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奶奶晓得,自己丈夫心里是有些不欢喜的,毕竟自己儿子满月时候虽也摆了酒,可不过就是家里人热闹一下,比不得陈铭远的女儿满月,这来贺的人送的礼都无法相提并论。他心里不欢喜又不能说出,也只有借酒消愁,忙起身对陈大太太说了就要退出,陈大太太也遣个丫鬟跟陈二奶奶出去问问,又让陈二奶奶晚间不用再过来,也就继续应酬。
陈二奶奶出去后,听到屋里继续说笑,不由微微叹了声,为什么二爷就想不通这点,总是要因自己是兄长就要出头?或许是因为他总得了公公的疼吧,比不得自己总是女儿家,姨娘又不得宠,自然入不了爹的眼。况且六品京官又没多少俸禄,就了几位嫡出的姐妹都还不够,哪有多少轮到自己这个庶出女儿身上?
横竖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儿子,只要教好儿子,哄好婆婆,等分家时候多分些产业去过,至於他肯不肯听,那就由他去。
到了晚间送走客人,陈铭远脚步飘飘地回到房里,见曼娘守在摇篮跟前,一副若有所思样,不由轻手轻脚上去搭上妻子的肩:「你在想什么呢?」
曼娘没有回头,看着沉睡中的女儿小脸,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心中疑惑说出。陈铭远不由呵呵一笑:「你啊,叫做关心则乱,我们的孩子,又是女孩家,哪会遇到什么困难?再说,有你这样一位好娘亲,当然也会教导的十分出色,怎会去闯祸?」丈夫说的也有道理,曼娘不由微微一笑,这笑容看在陈铭远眼里十分好看,鼻子不由在妻子脖颈中间嗅:「你已经满了月了,是不是,我们?」
这赖皮模样,曼娘不由啐他一口:「小心惊醒睐姐儿。」这好办,陈铭远放开妻子,掀起帘子就喊奶娘,奶娘趁空在厢房里歇会儿,听到叫声急忙走出来,陈铭远已经把睐姐儿抱起来:「你先带着姐儿玩一会儿,等我们喊你你再把孩子抱过来。」
奶娘自然明白是为什么,笑嘻嘻地抱了孩子走,曼娘觉得有几分羞涩,眼波流转往丈夫面上瞧去:「呸,没脸没皮。」陈铭远已经把门飞快关上:「我这不叫没脸没皮,你不晓得,老朱今儿在那炫耀,他再过几个月就要抱儿子了,我这不是要快些再给睐姐儿生个弟弟?」
说着陈铭远只轻轻一抱就把曼娘从地上抱起来,噗一声吹熄旁边的蜡烛:「生儿子去了。」曼娘的手握成拳往陈铭远肩膀上打去:「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陈铭远已经把妻子放到床上伸手去解自己衣衫,听到妻子抱怨就把外衣一摔伏到妻子身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难道你以为我们不说,别人就不晓得?」
此时是春日,能闻到屋外春花开放的香味,曼娘仿佛还能看到天上的月亮那么圆那么亮,感觉到丈夫那热热的呼吸,曼娘觉得全身也开始热起来,抱住他的脖颈轻咬他耳朵一下:「坏人,只会欺负我。」
陈铭远已把曼娘身上的衣衫褪尽,嘴里的话已经开始含糊:「欺负的不就是你?别人,我还不想欺负。」之后再没听到他们说话,只过了很久,奶娘都已模模糊糊睡着,才有春雨过来,让她把睐姐儿抱到陈铭远他们房里去。
奶娘忙应了,抱了孩子跟了春雨往曼娘房里去,见曼娘仅着中衣散了头发坐在梳妆桌前,陈铭远虽穿了外衫,但头发也有些乱,做了什么别人都心知肚明。
奶娘才走进去曼娘就把孩子接过:「以后睐姐儿还是和我们睡罢,等再大些再分开。奶喂过没有?」奶娘答了也就退出,见陈铭远又凑过来和曼娘逗着孩子,不由心生羡慕,生在这样人家就算是女孩也是千娇万宠比不得别人家的孩子。
日子就这样如水一般过去,原本陈铭远还想在三月时候带了妻子女儿前去别庄,赏桃花看风景。可徐启算着明年就是会试之期,让人送来不少文章和书,陈铭远晓得自己岳父是什么意思,只得收了心,乖乖地在家里念书写文章,等待明年会试之期。
转眼已到八月,睐姐儿也长大许多,虽不能说话,却已能抱着曼娘大腿站稳,平日里见人就笑,一大家子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十分疼爱她。雪琳的婚期就在九月,全家上下就在忙碌她的出嫁,虽说雪琳已被家里教了很多,可还是难免有新嫁娘的忐忑,每日拉着曼娘问东问西,要不然就是抱着睐姐儿和睐姐儿说话。
曼娘要帮着陈大太太料理雪琳的嫁妆,恨不得分出两支手来,回头就见雪琳抱着睐姐儿在那叽里咕噜,仔细一听,全是什么,睐姐儿你以后出嫁,可要好好选人家,千万别选那样不好的,不然嫁过去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