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太难了(1 / 2)

换女成凤 暮兰舟 3549 字 4个月前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司马家的人是最有资格说出这句话的人了。清河的老祖宗司马懿就是靠穿女人跳舞的演技气死了诸葛亮,战胜了此生最为强大的对手。靠病入膏肓的演技蒙蔽了曹丕,发动政变控制住了曹魏江山。

可以说,司马家的江山是靠着演技拿下来的。

清河在生存的压力下,无师自通了祖先司马懿的演技,扮猪吃虎,化淡妆骗了建始帝。

曹淑、羊献容的催促皆被清河拒绝,曹淑没办法,只得使出杀手锏要王悦出马请撩她。

清河晓得是“美人计”,心痒无比,忍住了蠢蠢欲动的少女心,就是不中计。

我太难了,唉。

清河像个乌龟似的缩在宫里拒绝现身,警惕各种糖衣炮弹。

王悦心眼多,他跟踪荀灌的行踪,一路跟到金钩马场,终于等到过来跟荀灌练习骑射的清河。

那天下着大雪,离清河十二岁生日只有十天了。

鹅毛大雪绵绵不绝,连视线都模糊了,只能待在室内,荀灌用柔软的皮子绑在她的食指上,缓解了弓弦对手指关节的摩擦,否则,清河肤若绸缎,十几支箭射下去,会磨出血泡来。

清河射中了靶子,还没中靶心,只在边缘,对初学者而言,算是进步神速了。

门开了,西北风裹挟着雪花,还有王悦走进来。

荀灌毫不客气,一箭射到了王悦的靴尖半寸处阻止他,“这里我专用的马棚,谁都不准进来,包括你,退下”

十几天不见,王悦长高了,更帅了,雪光都不如他的眼睛明亮。

清河不敢看王悦,怕自己把持不住,挪不开眼睛,继续射箭。简直是个有了闺蜜就忘了竹马的渣青梅。

王悦是有备而来,带来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说道“成都王司马颖、长沙王司马、齐王司马冏、新野郡公司马歆四大藩王,讨伐篡位的伪帝司马伦,讨伐大军正在朝歌集结,如果集结完毕,大概会有二十万兵马。”

朝歌今河南鹤壁是都城洛阳的东北门户重地,最快三天就能到洛阳。

清河惊得一箭射空,“果真如此可是我听说的是司马冏去朝歌,是奉孙丞相之命去剿匪。”

见清河有了兴趣,王悦关门,迈过插在地上的羽箭,走近说道

“这是孙丞相的诡计,如此庞大的军队在朝歌集结,离洛阳并不远,纸包不住火,必然会引起恐慌,人心浮动,所以他谎称是中书省下令,命司马冏带兵去朝歌剿匪,以混淆视听。”王悦将一张纸递过来,“这是司马冏写的讨伐檄文,你们要不要看”

孙秀从寒门到宰相,诡计多端,太会糊弄人了,明明是司马冏起兵勤王,他偏说是司马冏受他指挥,去朝歌剿匪,朝臣都被他骗了,宫里的清河一直关注朝廷风向,也信以为真。

清河和荀灌一起看檄文,四大藩王在檄文里称司马伦为“逆贼”,“伪帝”,“庶孽”等等,声明要匡扶正统,解救被关在金墉城的帝后云云。

清河握着纸张的手激动得颤抖起来了,“终于终于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了”

自从司马伦篡位以来,没有一个臣子为白痴皇帝明面上为太上皇出头,至于历朝历代以死殉主的场面,更是从无发生,没有人同情白痴太上皇,更别提大张旗鼓的起兵勤王了。

这是第一次,清河觉得有了光亮,觉得自己并非孤军奋战。

王悦冷笑“公主不要高兴的太早,四大藩王各怀鬼胎,他们只是眼热司马伦当皇帝,不服气。司马伦是柏夫人庶出的旁支,他们四个都是宣穆皇后张春华嫡出的后代,瞧不上司马伦这个庶出,就集结军队赶司马伦下台,等这四头狼进城,一起咬死司马伦,这四头狼会互相撕咬,直到分出胜负,没有人真正在乎金墉城里太上皇和太后的死活,只是打着救帝后的幌子而已。”

清河正高兴呢,王悦兜头泼一桶冰水,淋得她透心凉。

一直在黑暗里并不可怕,凑合凑合也能过。可怕的是一旦见过光亮,见过希望,然后重归黑暗,这才可怕。

偏偏荀灌在一旁帮理不帮亲,继续往清河头上浇冰水,“我觉得王悦说的很对这张檄文如何得来的你保证是真的吗”

“我们琅琊王氏在中原的消息还是灵通的。如今朝局混乱,大家都在观望。”王悦反问“是不是真的,你们颍川荀氏应该知道,灌娘可以回家问你们家大人,看我是否说谎。”

荀灌双拳一紧,“这么重要的事情,家里人居然都没告诉我。连我都以为司马冏是在朝歌剿匪。”

连浇两盆冷水,清河此时已经从狂喜中冷静下来了,“是因为灌娘最近和我走的太近,颍川荀氏和京城各大士族一样,对皇室内部纷争处于中立观望态度,他们要看那只狼获胜。而我的父亲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羊,我顶多是个小羊羔,所以,荀家没有将此事告诉灌娘。”

在家族利益面前,个人的倾向微不足道,包括荀灌。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清河好想痛快的哭一场来缓解压力,然而她不能够。

一个不能治国的帝王。一个不能保护妻女的丈夫。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怪不到他头上。他生来白痴,不是他的错,他当皇帝,也不是他想当的。甚至娶我的母亲为皇后,生了我,也不是他想做的。

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要生在帝王家

父亲是白痴,母亲是傀儡,我是小羊羔,任人宰割。

巨大的压力令清河喘不过气来,手抖得檄文都握不住,掉在铺着干草的地上,“二十万讨伐军,京城里中领军加上中护军都只有六万,建始帝根本打不过,恼羞成怒之下,会杀了我的父母。这个檄文如果在京城广为流传,就是我父母的催命符,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