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衬衫和西装裤的年轻男子,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手上拎着两个超大的行李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额头的汗珠可以看出,那个男人此时并不轻松。
可是那个女人和那个年轻的男人,谁都没有帮他一下的意思。
「哎啊,东昇的床铺怎么在上铺啊,每天爬上爬下多累啊,咱们儿子可吃不消。」那个女人看到自己儿子的号牌,惊呼一声,彷佛看到什么惊人眼球的东西。
「妈,我不要睡上铺。」那个年轻人,也就是寝室里最后一个到的王东昇,皱了皱眉头,略带抱怨地和那个时髦女人说道。
「好好好,咱们不睡上铺。」
自家心肝儿子皱了眉几乎要把女人给心疼死,眼神像机关枪一样在三个下铺的位置上看着,似乎在找哪个最好动的人下手。
「诶啊,成成你怎么自己动手整行礼啦,手痛不痛啦,有没有弄伤啦。诶哟哟,行礼这么重让爸爸妈妈来么好了呀。」
姜文成的爸爸妈妈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手上拎着一堆东西,看着已经被打开整理完的行礼,彷佛天塌下来一样,一人抓着儿子的一只手,看看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你看看,手都红了。」
姜文成的妈妈心疼的看了看他的手,小声抱怨着自家老公:「我都叫你快一点了,看把成成急的自己搬东西了。」
「怪我怪我。」
那个男人丝毫不在意妻子的抱怨,反而囧着眉,十分认可妻子的怨怼。
姜文成朝着江一留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身不由己。
江一留也没见过这么宠孩子的家长,忍不住砸了砸舌。这么看来,姜文成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奇蹟啊。
时髦女人被突然出来的那对夫妻吓了一跳,显然也不太适应那对夫妻如此直白热情的疼儿子的方式,看了看那对夫妻站着的靠窗左下铺的位置,以为那是他的床铺,失望地叹了口气,看样子那个位置是拿不到了。
「这个同学,我们家东昇身体不好,要睡靠窗的位置,你把你的位置让给他吧。」
时髦女人似乎很少求人,说话的语气居高临下,明明是拜托别人,却有种颐指气使的感觉。
「阿姨,我睡这个上铺,要不我和这个同学换个位置吧。」
王楠睡在江一留的上铺,他性格宽厚,也不想寝室里的人还没熟起来,就闹的不愉快,十分大方的让出了自己靠窗的床铺。
「不行的,上铺要爬上爬下,会累到我们家东昇的。」
时髦女人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老公,你把东昇的东西搬过去。」她挥了挥手,让自己身后的男人把儿子的东西搬到江一留的位置上。
「这个阿姨,我没说过要把床铺让给你吧。」
江一留无奈地说道,王东昇长得人高马大,面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有病的样子,而且就凭那女人的态度,他也不会把位置让出来。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爸妈有没有好好教过你,一点都不懂得尊敬长辈。」时髦女人的声音有些尖利,手指都快指到江一留的鼻子上了。
「你干什么啦,欺负个小孩子,这个同学只有十四岁,你儿子都二十出头了吧,好意思和人家小孩抢床铺啊。」
姜文成的妈妈显然看不惯时髦女人不可一世地态度,站出来,挡在了江一留的面前。
「十四岁?」
时髦女人眯了眯眼,显然不相信对方的话。
「小宝,你爸妈还没回来吗。」
白昉丘和二妮已经整理好了莫向东的房间,刚刚江大海几个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和白昉丘打过招呼,因此白昉丘才过来询问。
「白院长,你好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林菀的女儿啊。」时髦女人一看到白昉丘,顿时变了脸色,脸上的骄纵变成了温婉,笑的像朵花儿似得。
「林菀?」
白昉丘在脑中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努力在脑海中回想。
「我妈是妇科主任啊。」
女人看白昉丘似乎没什么印象,脸色有些尴尬的提醒道。
「哦,你是林菀的女儿。」白昉丘想了起来,可是他和林菀属於不同的科室,而且他离开医院这么久,和各科室的人都有些生疏了,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这孩子是你们家的晚辈吧,长得真精神,十四岁就考上华清,了不起啊。」
时髦女人发现了白昉丘找的就是刚刚和她有矛盾的江一留,此时的她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把江一留当做一个十分喜欢的小辈,夸人的话像是不要钱似得丢出来。
白昉丘不知道刚刚屋里的矛盾,但也看出了房间内众人奇怪的眼神,虽然开心於对方对小宝的夸奖,脸上的表情也只是淡淡。
「小宝,我和你二姐先去找找你爸妈,等会再过来看你。」
白昉丘不喜欢被人围着,找了个借口,带着二妮离开。
白昉丘一走,时髦女人也没了巴结的对象,只能悻悻地帮着儿子整理东西。因为白昉丘的缘故,那个女人也不敢抢江一留的位置,最后,王东昇还是和他下铺的毛大双换了位置。
江一留和姜文成看着大大咧咧坐在下铺,连句感激都没有的王东昇,互相眨了眨眼,这四年的大学生活,看样子是消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