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反正现在大川的脚已经这样了,你干脆就将责任都推到那姓白的身上,将来大川有什么问题,都让那姓白的负责。」

卢慧的眼神闪烁,听说那姓白的以前是都城大医院的院长,应该有不少钱吧,到时候自家或许也能占些便宜。

「拉倒吧——」范晓娟听完卢慧的主意撇了撇嘴:「那个姓白的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来我们村子里的时候,就带了一身换洗衣服,还是打着补丁的,现在每天就靠着队上预支的那些粮过日子,赖上他,我们一家都喝西北风去!」

范晓娟早就和江大川观察过住在江家的那三个人,穿的都是最普通的布料,都已经洗的发白了,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

而且他们刚来的时候,一人就拎了一个小包裹,平日里也就跟着江家人吃了苞米面,地瓜粥,也没见有什么特殊。

「这不能吧,他不是以前当院长吗,就一点钱都没攒下?」卢慧有些怀疑的问道。

范晓娟翻了个白眼:「我早打听了,说是全被家里的几个亲戚拿走了,他们三个,两个是鳏夫,一个是光棍,因为思想有问题,他们的亲人主动站出来跟他们断绝了关系,家里的好东西也都被抢走了,现在都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卢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听她这么一说,那满肚子的小九九顿时就消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通,江大川要是真有什么问题,这小姑子一家,不就是个大麻烦了吗。卢慧想,怎么也不能留下这一家子的糟心亲戚,还是得想点办法。

卢慧的眼神在范晓娟身上上下打量。范晓娟长得不像苗桂芬,也不像她爸范老头,她长得更像她奶奶,虽然算不上大美人,但也算是清秀,不然,当初苗三凤也不会给儿子相看上她。

这几年,范晓娟吃了不少苦,整个人黑了不少,皮肤也显得有些粗糙,可是样貌底子毕竟还在那,就算生了两个儿子,稍微有些发胖,稍微撺掇一下,在同龄人里,也是能笑傲群雌的。

卢慧地眼神在小姑子丰满的上围上划过,又瞅了瞅她肥硕的屁股,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前头生过两个儿子,有的是大把老光棍愿意娶,到时候自己还能再赚一把彩礼钱。

卢慧眼中异彩连连,看的范晓娟忍不住挪了挪屁股,像离这个大嫂远点,却被卢慧一把捉住了双手。

「晓娟呐,我是你大嫂,我也希望你的日子能好过些,现在大川都这样了,要是江家老两口真的一狠心,放着不管,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地日子怎么过。」卢慧苦口婆心的说着,彷佛心里真的为这个小姑子感到焦虑。

范晓娟一下子就被她这个模样迷惑了,哭丧这;脸说道:「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还能怎么办。」

她一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恨不得再哭个两场。

「你有没有想过,和江大川离婚?」卢慧眼神闪烁,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惊天炸/药。

「卢慧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里有撺掇小姑子离婚的,晓娟要是回来,你养她啊,这不是胡闹吗。」苗桂芬气狠狠地拍了一下大儿媳的背,神情不满,「我是让你来出主意的,可不是让你出馊主意的。」

这年头,农村里两夫妻离婚是极少的,谁家要是出了这么一个人,那是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

「大嫂,你这话是啥意思啊。」范晓娟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垂了垂眼皮,带着试探的问道。

卢慧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范晓娟心里早就有过了这个想法,对促成这件事的把握也大了不少。

「这婚哪是那么好离的,大川现在这副模样,我要是提离婚,这唾沫都能把我淹死。」范晓娟本质上就是个自私的,早在江大川刚出事的时候,她就有些不想跟他过了,现在还欠医院这么多钱,她凭什么要跟一个瘸子过苦日子呐。

「晓娟啊,你说江大川这么晚了出现在田里是为了什么,那锄头和尿素袋都是拿来干什么的,他这可是侵占集体粮食啊!而且偷那么多粮食又不拿回家,肯定是偷偷拿去城里卖了,这又是一个罪过,搞资本主义,跟这种人断绝关系,你有什么错,你那是响应主席的号召,跟坏分子划清界限,谁敢说你,那就是站在坏份子那一头。」

卢慧掷地有声,范晓娟都忍不住被她的话感染。

「可......可是那粮.......」范晓娟有些说不出口。

江大川每晚去田里偷蕃薯这事,范晓娟也知道,他去黑市卖的蕃薯换来的东西,也是进了一家人的肚子。范晓娟要是用这件事做借口,她怕江大川攀扯到自己,到时候不就糟了吗?

「你怕什么,你又没被抓个正着,江大川敢攀扯你,那就是污蔑,是蓄意报复。他要是敢说这件事你们一家都清楚,他有没有想过爱国和爱党?他就不怕他两个儿子也被一块批/斗?」

「你放心,你和大川离婚就回家里来,我和你大哥还能少了你一口饭吃。」卢慧见她已经意动,拍了拍范晓娟的手,柔声地说道。

见她这副模样,范晓娟简直感动的不行,一个劲的流泪。嘴上不说,心里却开始谋划起了卢慧的这个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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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缺了一天课,今天拉下的锻链,之后几天可得全部补上。」

江一留趴在炕上,小口小口地喝着苞米粥,就见霍武走了进来,站到他面前对着他说道。

「大武叔,你是说我还有机会!」江一留高兴地都快蹦起来了,只是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让他又老老实实趴了下去,眼中却难掩惊喜。

他还以为自己错过了今早地锻链,他和霍武的赌注就作废了呐。

霍武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说话也硬邦邦的:「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是还敢这么做,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一定一定。」江一留的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生怕霍武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