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瑶心里瑟缩了一下,但还是说:“不、不会的。没人知道我在这儿。”

韶星津:“我都能查到,你以为梁栩查不到吗?你以为公主查不到吗?你爹是死了,你也知道他这样惊天动地的一死,给公主和衡王造成了多少麻烦。梁栩要来杀你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白瑶瑶吓得往后踉跄了几步,靠着柱子有些腿软:“杀我做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韶星津推开身前排成一排挡着他的凳子,朝白瑶瑶走去:“只是为了报复。但其实,所谓卖船、所谓国库,终归是皇帝和公主的事,我们韶家也不过是个传话的中间人罢了。甚至我个人也很不认同我父亲的某些做法。我也打心底里,既气恼也感谢白旭宪,大明正是因为有你爹这样的人物,才越变越好的,不是吗?”

若是言昳在这儿,怕是早拍着韶星津的脸皮嘲讽他了,可白瑶瑶却没有辨别这些谎言的能力。

从她认识韶星津开始,他在她心里就是行端心正的君子之姿,这是多少年来既定的印象,外头风言风语那么多,她却没见到过他有任何不体面或急赤白脸的样子。

她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笤帚。

韶星津露出几分轻笑:“让我带你走吧,我至少能保护你的安危,你在我身边,还依旧是书香门第的子女,算是我对你父亲的尊重,我也会让你的日子跟以前没有改变。”

他对白瑶瑶抬手:“否则你真觉得一个人,能在这小小院落中生活下去?小小姑娘,不该去想那么多国仇家恨,过快快乐乐的日子不好吗?”

白瑶瑶犹豫起来。

说实在的,她在这院子里每天都是惶恐,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那儿。就像一株天天有人浇水供养的盆中风信子,把她忽然栽到野外去,光是风雨雷电就能将她吓傻。

……她甚至想的远一点,自己连户名也没有,车架仆从也没有,哪天出门让人拐走卖了,都没人去寻她。

那种恐惧,让白瑶瑶几乎要窒息。

她纠结中,丫鬟也觉得她有什么好纠结的,往韶星津的方向挤了挤她。

白瑶瑶被挤的往韶星津挪了几寸,她放下笤帚:“那我能去祭拜我爹吗?”

韶星津柔声道:“当然可以,等这些风波过去,我陪你一起去?”

白瑶瑶:“……那我要住在哪里?”

韶星津:“先来我府上,那里内外都有仆从护卫,很安全。过段时间我就回京师,你就对外说是我家小妹,与我随行就好。”

她心底仍有小小的挣扎,可手腕却被上前一步的韶星津拽住,他温柔的笑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容许她反悔置喙,引她往外走去:“你有要带的行囊吗?”

都快出了门了,她也只能摇头:“没有。我出府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

韶星津拉开门:“嗯,衣裳回头可以再找人给你订做,放心。”

韶星津之前说自己一个人来的,可门打开,外头站了少说七八个侍卫模样的人,都下了马,将手扶在刀鞘上。

众侍卫见到韶星津,松了口气,道:“韶小爷无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