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终於瞳孔挪在她脸上。
轻竹忙起身将她扶起来:“话要说便好好说清楚,可别说一大堆诉苦命苦之类的,二小姐也没空听你讲那些。只说为何让王爷发现了就是。”
芳喜知道轻竹是点她,顺着轻竹的手站起身来,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小安宁的手。
她简要道:“那时候我的案子闹得有些大了,都说是我灌醉那男人,用车把他拉到沟边,推下去淹死的。结果恰巧驸马爷因办事,途径昆山,撞见这案子要判。他、他竟然认出我来了。”
言昳蹙眉:“他不过是跟你有一面之缘,怎么能记得这般清楚?”
芳喜垂着眼睛,苦笑着半摇头:“也不是一面之缘,早在……白老爷送我到他身边之前,他来过白府几次,似乎很早就看上了我,跟白老爷暗示了两次,白老爷才逼我夜里去他的客房宿下。”
芳喜如鲠在喉,半晌也只道:“驸马爷宿在府上那天,待我有些……让人难言的花招。他当时似乎有意说要我有孕。我、我也搞不清楚。”
言昳又低头看向小安宁。
不得不说,虽然看起来宝膺小时候也很像他爹,但长大后愈发脱了婴儿肥,不那么像了。而这小安宁的单眼皮,扁鼻梁,可比现在的宝膺更像驸马爷。
如果驸马爷只是不小心在昆山看到了这孩子一眼,估计不会想太多。但他如果认出了芳喜,那绝对会联想到一起。
言昳皱眉:“你没说增德的事儿?”
芳喜眼眶红了,估计是被这些日子的变故吓到了,福身道:“奴婢说了!可那命案在前,他威胁我说,若我不说实话,便让我背上罪名被绞死,他就带孩子离开,我无奈之下,只说记不清月数,说那时候跟他和增德都好了!”
言昳心道:驸马爷为什么这么在乎孩子?他是渐渐觉得宝膺不是他孩子了吗?
芳喜终於眼睑含着泪,又怕又憋屈道:“他后来随口一句话,就帮我洗脱了罪名。本来他想杀我,但小安宁一直哭着找妈妈,离不开我,他才让我活下来,把我们母子二人带到了金陵。而后他跟仆从商量着必须把我藏到白府,我才觉得机会来了……二小姐,我是趁着刚刚主堂没人理会我,赶紧抱着孩子跑来的!”
言昳疑心还是重,并没有完全信她的话。芳喜还想再磕头,轻竹搀住她:“二小姐自有考量,你先别急着磕头呢!”
她瞧了一眼芳喜的手,充满了做粗活的痕迹,似乎清瘦了很多,但还努力维持着洁净的体面。
言昳顿了顿:“我帮不了你。以我的感觉,从你被他带到金陵,公主应该就知道了你的存在。如果是公主要你们的命,芳喜,我帮不了你。”
芳喜哭道:“奴婢努力逃了,可为何老天爷还要这样!二小姐,哪怕收留了我这孩子也行!”
言昳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