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远摇头,他如今嗓子稍稍恢复了一些,声音虽依旧低哑,但说的句子长了不少:“不太清楚。去往倭地,并不需要大船。如果小船,或许可能半年多交工。但如果与倭国开战,宁波一地的水师兵力,便可能应对。”

也就是说倭地地方小,兵力弱,现在大明军力不可能对抗不过,怎么会需要造船呢?

这倒是引起言昳心里的思索了。

山光远又问:“环渤船舶这次发行,你可要买股?”

言昳摇头:“不。我不打算再买了。”

言昳一向胆大激进到简直胡闹的地步,她几次在购置产业、办厂开工的事儿上发过疯,招招都是山光远预料不了也理解不了的路数。她这次怎么倒温吞起来?

果然还是熹庆公主盛名在外,连她也要小心几分了?

言昳没说话,她慢慢起身,趿着绣鞋在屋里缓缓的走。

山光远瞧见她起身的地方,掉了好几个瓜子壳。

山光远:“……”

不要管,这是轻竹该干的活,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但言昳绕了几圈,山光远的目光实在是忍不住瞟向那几个瓜子壳。

好歹是个光鲜亮丽的美人,别留下这么懒散邋遢的证据在榻上吧——

他扶了一下额头,实在是看不过眼,起身帮她拾掇了两下。言昳就是那种骨子里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惫懒而羞耻,一点也不觉得山光远帮她收拾有什么问题。甚至她脑子里琢磨着事儿,在屋里乱打转的时候,还绕过山光远身边一趟,就忍不住手欠用手戳他肋骨一下。

山光远:“……”

他回头刚要瞪他,就瞧见一只白皙小手非常撩贱的戳了他一下,迅速撤离。

她怕痒,就觉得他也这儿怕痒吗?

明明都已经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有时候神机鬼算的,有时候却这么幼稚无聊!

他真是无奈的长长吐出一口气。

言昳两只眼都发直,人跟上了发条的小木偶玩具似的,又晃荡过来,习惯性的又去戳闹他,却被他一把逮住手腕。

但她并没有反抗,就这么被他抓着腕子。若平日她早把手抽出来,然后反手挠他一下,今日突然这样乖,山光远一时没能舍得放开手,他转过身来看她,就瞧着言昳神情豁然开朗,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屋里烧的有些热,她只穿了薄裙衫,瞧她肩膀,甚至能看见她锁骨的玲珑轮廓。她脸颊微绯,睫毛忽闪,看上去像个随时会巧笑撒娇似的女孩,忽然激动地往前一步。

山光远差点被她撞到,他忙不迭的往后让,跌坐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