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德大师入住北竹苑这半年来,甚至连白府的奴仆都以“佛门清净”为由被拦在院门外,谁也不知道增德大师在北竹苑放了什么东西。

也就白旭宪跟增德大师在这院子里喝过两次茶。

这几个破碎的箱子,似乎把增德大师的另一面全抖出来了。

很快,白旭宪就翻到了她预料到的东西。

几件肚兜,还有女人的镯子和指套。

她九岁了,当然是可以认出肚兜的年纪了,蹲在了白旭宪旁边,伸手去拽那肚兜,惊讶喊道:“这是什么呀!”

白旭宪咬牙,一卷扔进碎了一半的箱子里,转头对仆人道:“送二小姐回去!”

言昳不纠缠:差不多了,剩下就靠白旭宪细品了。

这一晚也不用干别的,府里各路人马就好好品吧。

火势也控制的差不多了。

奴仆把言昳送回了独住的院子,言昳没到门口,就瞧见了满脸紧张的轻竹在院门口乱打转,瞧见她长舒一口气,大步跑过来。

进了院子,丫鬟们乱成一团,她们耳朵最尖,早打听到一些事儿,窝在一团叽叽喳喳的议论着。瞧见她,都连忙涌上来,七手八脚的捧着言昳,把她放到主屋小榻上,给她检查有没有受伤或熏燎了头发。

言昳都差点被她们给扒了,她趴在小榻上,自认威严的怒气冲冲的拍着软枕:“你们放手!你们敢动我试试!”

只是喊出来,嗓音怎么听怎么都有点奶。

几个丫鬟在这方面可不听她的,直到确认她确实哪儿也没受伤,才松了口气,一哄而散。又去做柳枝水,又去拿熏香,来给她驱邪。

只有芳喜没跟她们一块,说是身子不舒服,躺下了。

言昳换了一身石榴红的小裙,怒瞪她们,给自己整了整衣领,搭腿端坐,才道:“把芳喜叫起来吧,她怎么不舒服了。”

一会儿,轻竹领着芳喜过来了。芳喜脸上似乎有点泪痕,外衣没穿的太齐整。

言昳挥手,轻竹掩门退下。

言昳指了一下榻边小凳,看她坐下后,道:“吓到了?”

芳喜抬起头来,看向言昳,眼里除了恐惧,还有些无法走回头路的决意。

芳喜急道:“二小姐看不到这么大的火势吗?就不怕这火一直烧遍府里,把这南北院子都点了吗?还是说二小姐早就想好,让我这个做事儿的人直接去顶罪。我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人信是二小姐教唆我的!”

言昳正对着镜子给自己抿鬓角的细软胎发,轻声道:“我爱看火,烧遍府里就烧遍府里。你看我会在乎吗?”

芳喜一口气噎住,显然被她吓到。

言昳从镜中斜看她一眼:“我把你拿出去顶罪?我身边大丫鬟是个纵火狂,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我给你挑的做事的时间,正是增德大师做法的时候,府上太多人都去了,增德的院落平日又不许人靠近,不可能有人瞧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