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内地时候,也才建国两三年,那个时候北京城的富裕人家还保持着原来的生活水准,没有后续的种种举措,也没有那些运动和自然灾害,所以他确实没经历过。
叶立轩抬起手来,揉了揉额,之后低声问:“你说你给我们写了信?”
他的声音沙哑疲惫。
叶天卉颔首:“写了信,但那不是一直没有回应吗,我就想着我这香江的亲人真是无情无义,罔顾骨肉亲情!”
叶立轩:“你再说说你过来香江的经过,可以吗,我想听。”
这自然是可以的。
叶天卉详细地把她如何洑水,如何运气不好遇到狂风暴雨,又如何死里逃生都说了一遍,其中三句话不离一个关键:饿。
她饿,她饿,整个过程就是饿。
她上辈子生命中最后几个月,在那运筹帷幄在那殚精竭虑之外,饿就像是大脑中时刻响着的警铃,会在她好不容易可以打一个盹的时候,以那么清晰而不可忽视的姿态出现,让她无法忽视无法摆脱。
得益於她那货真价实的经历,她自然说得声情并茂。
说完后,叶立轩垂着眼睛,神情晦暗难辨。
叶天卉见此,看了眼旁边的各样下午茶点,拿起一块鸡蛋仔来吃。
这鸡蛋仔金黄金黄的,估计是才出炉没多久,还带着泛了鸡蛋味的浓郁烤香,特别好吃。
叶天卉品尝着这鸡蛋仔,想着无论如何,曾经遭过的罪都已经值了。
现在,香江顶尖豪门的大门已经向她打开,而眼前这个爹,她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拿捏他,榨取他身上为数不多的价值,让他成为自己的踏板。
至於愧疚?良心?亲情?
这玩意儿早就被她丢海里了!
叶立轩看着她:“你不问我吗?”
叶天卉:“哦,我该问你什么?”
叶立轩看着叶天卉:“关於你的身份,以及现在叶家的安排,或者别的什么?”
叶天卉笑着拿起湿巾来,慢条斯理地抆手,之后才道:“我的身份我自然很明白,但是你们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
她抬起眼,望进叶立轩的眼睛中:“其实你来找我,这说明你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所以,还说什么绕圈子的废话。”
叶立轩眸间瞬间泛起一丝狼狈的痛。
他看着这样的叶天卉,哑声道;“对不起。”
叶天卉笑了。
她笑看着叶立轩:“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吗?”
叶立轩:“是,对不起,我会尽一切努力来弥补你。”
叶天卉:“你确实需要弥补我,但也不必说什么一切,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