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30(1 / 2)

刺绣师说上官家出事, 便是上官二娘的哥哥,突然生了怪病,已卧床不起有一段时间了。

所以上官二娘这段时间,一直将精力放在她哥哥的身上, 根本没时间, 也不想管其他事。

至于小表妹他们, 想要听的上官家八卦,细究起来也不过是一桩陈年往事。

不过比起其他世家豪门的各种八卦, 上官家的只能算是时尚圈的八卦。

加上时间久远, 知道的人才不多。

但要是此刻苏喃星在,她一定会立刻了然刺绣师这话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各自圈子不同,所以圈内的八卦才不被圈外人士了解。

原来这上官老爷是入赘的,而上官二娘, 才是真真正正的上官血脉。

当年上官老家主一直无所出,偏又独门独户,没其他亲戚旁支能过继, 直到快知天命时, 才得一女儿。

便是上官二娘。

上官家御裁缝的名声得传承下去,但这个担子却不是上官二娘一个女孩子能担的。所以上官老家主便打算给自己的女儿招婿,希望有个传承的人外,还能对自己的女儿好。

这左挑右选, 便选中了当初在自己裁缝店里当学徒的上官老爷。

说来也有意思,原本上官老家主看上的并不是上官老爷,而是当时, 和上官老爷一起在自己店铺里,当学徒的另一苏姓后生。

那后生模样生得好,虽话少却不木讷,人不仅勤快务实,而且那双眼睛也正直清澈,一看就是个好后生。

上官老家主偷偷观察过好几次,是越看越满意。

便找了个机会,故意让那在裁缝分店的苏姓后生跑腿,将掌柜忘记拿的账本,给本家店送去。

刚好他又有其他生意要谈,便让上官二娘去负责盘点。

上官老家主想得挺好。

他女儿也是个美人,加上膝下就这么一个,虽说早早的便教了她不少生意上的事,甚至还会上官家的独门刺绣,但性子却不是精明的那种。

反而有些娇憨。

上官老家主自己也是男人,自然知道自己女儿那定是让不少人喜欢。

所以他更是要替自己的女,千挑万选个宠她的好丈夫。

那苏姓后生,他就觉得不错。

但如果什么都尽如人意,这世上也就没天意这样的说法了,而且这中间还掺杂了有心人的谋算,便更难成事。

那位苏姓后生便是,刚拿了东西出门,听同伴的打算抄近路。却没想到走到一半居然遇见了混子想要抢钱,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阶梯。

虽人没事脚却扭了,刚好那同伴经过,见苏姓后生这个样子赶紧上前,想要将他扶回店里。

但想着掌柜还在总店等着,这里又距离裁缝铺不远,所以苏姓后生婉拒后,便麻烦同伴替自己将账本赶紧送去。

而这个人,便是后来入赘上官家的上官老爷。

上官老爷年轻时也是一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的好小伙。加上嘴甜会说话,又会来事。只要他愿意下功夫,便一定能讨得人的喜欢。

而性子娇憨的上官二娘,自然也不例外。

有了送账本的这次契机,两人一来二去便生了情愫。

等上官老家主回头发现,自己为女儿精挑细选的好后生,竟因意外换了个人时,上官二娘已请情根深种了。

没有办法,上官老家主只得感慨一句“天意”,然后捏着鼻子忍痛放弃对苏姓后生的青睐有佳,转头认真观察这一个小伙。

别说,上官老爷除了身上有些让老家主不喜欢的小浮躁外,其余也算不错。

所以在反复观察了约莫一年多的时间后,这才将女儿嫁给他。

哎,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了,上官老家主实在还想再考察个一年半载。

实在是总觉得还有哪儿不放心。

不过还好,家里还有陈生帮忙盯着,所以大体来说,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之后上官老爷入赘上官家,改了姓后便和上官老爷,以及陈生学习上官家的独门绝活。

可惜他这方面天赋实在有限,怎么学也学不会。老家主没办法,便让上官老爷负责生意上的事,而上官家的绝活,也让上官二娘,以及义子陈生继续学习。

而现在病卧在床,说是上官二娘哥哥的,便是这位陈生了。

陈生和上官家没半点关系,他是有一年大雪,饥饿交迫下昏倒在城外雪地里的一个小乞丐。

原本必死无疑的他,却恰好碰见上官家的小轿车,载着上官二娘回家。

被车上的二娘看见了,这便见陈生带回了上官家。

老家主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一撒娇哀求自然也就允了陈生留下。反正上官家也不多这么一双筷子。

所以陈生和上官二娘,这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义自然是不同的。甚至后来还被老家主收为义子,一面学习上官家的绝活,一面去裁缝店当学徒。

甚至上官老家主还替陈生设想好了未来,等他学有所成,能独当一面后便给些本钱,让他能自立门户。

可见老家主对这义子也是疼爱有加的。

只可惜陈生出生太低,是个被捡来的小乞儿。老家主即便要找人入赘,为了上官家,以及他宝贝女儿的名声,也不能是陈生。

不然等他百年之后,要是有人背地里嘲笑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不掉不能嫁给乞丐,这可怎么办

所以这才挑了家境普通,但是正经人家的上官老爷。

不然哪儿有他什么事啊。

但谁承想,这个上官老爷并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呢

刚开始的时候,上官老爷还算老实,可等他慢慢将上官家的产业都把控在手里没多久,老家主便突然急病去世。

而手握大权的上官老爷,此时才露出真面目。

原来他早在认识上官二娘时,便在乡下和自己自小订的一门娃娃亲结婚了。

不仅如此,当他和上官二娘挑明了说这事时,连孩子都已半岁。

算算时间,这上官老爷在和二娘拜堂成亲的时候,便丢下了乡下那个,才怀孕的妻子走了。

可见其狠心。

所以当初老家主的不放心,还是有道理的。只是心中的困惑到他身死后,才真正揭开。

现在老家主死了,自己又实权在握。所以上官老爷立刻有种翻身做主的张狂,马上便把乡下的妻子连同孩子,接进了上官家。

让所有人也叫她夫人,叫那婴孩大小姐。

形势逼人。上官二娘即便不想认,也不得不认。

就这样,父新丧,夫便翻脸,并带回一平妻,和自己平起平坐。

原本还有些娇憨的上官二娘,从那时起便一夜“长大”了。

而这个被抱回来,让所有人叫“大小姐”的,便是上官青。

所以,上官青眼中那个对自己好得不能再好的亲爹。

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啊那个上官青是上官家大小姐”小表妹听完这些后,又生气又震惊,“不会吧就她那个德行”

“哎呀妮子,你没听刺绣师说嘛,她不过是冠了人上官家的姓而已。实际上和人家半点关系都没有。”旁边一起听八卦的店员听了,立刻给小表妹解释。

说完后还和同伴互看一眼后,嫌弃撇嘴,“真是想不到啊,这上官青怎么说也在上官家从小养到大,怎么就半点良善都没”

“现在不就揭秘了吗”同伴补充,“她这是妥妥的随了她爹啊。”

“哎,就可怜了上官夫人,好端端的受了这么多年的憋屈。”

众人围绕着“狗改不了吃屎”,以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等话题,展开讨论并将上官青这对父女谴责了一遍后,小表妹才像是又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刺绣师和其他几个设计师。

“哎,那之前喃星小姐答应给上官青做礼服的时候,怎么之前没听你们说起这件事啊”小表妹一想起这件事,还是有些气,“要是你们早说了,说不定喃星小姐就不会给她做礼服了。”

“这那个时候谁知道她是那种人呢”刺绣师听了,和其余几个设计师互看一眼后,笑着解释。

“再说了她那时是作为顾客来店里的,我们整天接触这么多行行色色的人,总不能因为看对方不顺眼,就不做生意吧”

也是。

小表妹等人听了这个解释,默默的点了点头。

但顿了顿后还是有些气。

“哎,话是这样说,但一想起之前被那个上官青那么刁难,还是气得想把她打一顿。”小表妹一面说,一面做了个打人的动作。

话音刚落,坐在她身边的店员便笑了一声,然后开口,“这还不简单,妮子你看那边。”

一面说一面往橱窗的方向指,等小表妹和大家一起朝橱窗看去后,店员才又继续慢吞吞的开口,“喏,上官小姐就在那儿呢,去把她拿过来打一顿吧。”

顿了顿语气促狭的继续补充,“放心,我们一定保守秘密,不告诉喃星小姐的。”

小表妹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但等众人均露出憋笑后,便带着满脸疑惑看向自己的表姐。

店长见她这副傻乎乎求助的模样,便笑着叹了口气后,伸手指了指那只穿着上官青同款衣服的猴子,见她面露恍然后,才又叹气摇头。

好像在说“没错,这个傻孩子很不幸就是我们家的”一样。

小表妹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便笑着追打店员,一面嚷嚷着,“你们太坏了,老捉弄我。”

顿时店里一阵欢快嬉笑,从明亮的橱窗看进来,显得分外美好。

当然上官青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好不容易才在一家翻译行,找到一份文职工作的她,正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见外面天色已经不早,立刻便知道自己上班又迟到了。

“哎呀”了一声赶紧掀被而起,也顾不上寒冷,赶紧穿戴衣裤。

一面穿一面心中苦恼。

她明明只是想稍微闭几分种眼睛,做一做心理建设便起来的,怎么想到这一闭就直接睡过去了呢

“惨了惨了。”上官青穿戴好衣服,抓了桌上钥匙,便要扔进手提包中。

动作间不经意一抬头,便见被她随意丢在桌子角落的那块黄翡。

不就是之前自己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却在衣服、箱子被那群下人丢出来的时候,自己一下子就跳出来的吗

一看到这个上官青便联想到程素雅,想到程素雅便想到苏喃星。

顿时原本就不愉的心情,此刻越发不高兴了起来。

上官青拿起那块黄翡,看了半天后轻哼了一声,手一扬便将它当做石头,朝房间的墙角处扔去。

“现在找到了又有什么用。”上官青嘀咕了一句后,抓起手提包和围巾,就赶紧往门外跑去。

希望她今天迟到,也能靠着撒娇对付过去。

大不了再让那个老色鬼占点儿小便宜咯。

就当是被狗摸了一下好了。

上官青一面想着,一面快速出门。

另一处。王家。

王世耀在王家找了半天,确定没看见钱盼盼的人影后,只好皱着眉重新返回公司。

但经过王孙氏的房间时,却发现她房门虚掩,似有自言自语传出。这让王世耀疑惑,便停了脚步,鞋尖一转便朝向王孙氏的房间走去。

先敲了几下门后,王世耀喊了声“娘”便推开门。

巡视了下才发现王孙氏坐在梳妆台前,正手忙脚乱的起身面向自己,将自己身后的东西挡住。

神色因王世耀的突然出现,而显得有些慌乱。

“世、世耀你进门怎么不先敲门”王孙氏将东西藏在身后,冲王世耀强笑。

“我敲了呀。”王世耀莫名,他不是没看出王孙氏的慌乱,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找钱盼盼,所以没工夫也懒得问王孙氏在干嘛。

便皱了眉头“哎”了一声,将话题转回来,“娘,先别说这些了。你看见盼盼了吗”

“钱盼盼”王孙氏听了嘴一撇,便是一副嫌弃的抱怨模样,“我哪儿看得见她她不应该跟你一样在公司吗”

说到这儿顿了顿,像是经王世耀提醒想起了什么,立刻噼里啪啦的一顿抱怨。

“这段时间她老不见人影,在家也经常是躺在床上睡觉,懒得不像样子。哼,现在看来啊之前的勤快都是为了能顺利进门,装的。”

王孙氏说到这儿还不解气,还想和王世耀多抱怨继续,“还有那个白家大小姐,自从她爹过完生日后,哎哟隔三差五回去,甚至有时候还在白家住下了。世耀我跟你说”

她话还未说完,王世耀已经不耐烦再听,皱眉打断王孙氏未说完的话,开口,“娘,我现在没空听您说这些。我找盼盼有事。你要是看见她就跟她说一声,我先回公司了。”

说到这儿转身便往外走,一面走一面补充,“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

“啊又不回来吃了啊”王孙氏听了,赶紧朝王世耀走了几步,跟到卧室门口,单手扶着门框看着已经走出一段路,准备下楼的王世耀。

提气高声,“外面的那些不好的,要不我让下人给你送到公司去世耀世耀”

等王孙氏话音落下,王世耀早就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连应一声都嫌麻烦。

留下王孙氏站在那儿,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儿子连个回应都不没给自己后,这才难掩脸上失落,一面转身回房,一面嘀咕。

“真是的父子两个整天往外跑,娶回来的媳妇吧,一个要么不见人,要么就一直躺床上。还有一个动不动就回娘家,说不回来一住就是好几天。”

王孙氏回到梳妆台前坐下,“哼”了一声后抱怨,“跟有人要害她似的。莫名其妙。”

抱怨完后,王孙氏的眼神重新回到梳妆台上,上面赫然躺着一只布娃娃,左边眉毛上还画了条浅浅的疤。

“哼。”王孙氏越想越来气,又重新拿起娃娃,往它身上恶狠狠的扎针。

一面扎一面念叨,“果然是你们抢了我们家的气运,我扎死你扎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