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君眼线遍天下是不假,有针对性的调查方能知根知底,这洋洋洒洒十几位,他除了谢观和少数几位,别的诸如六七品的小官,他还真是不知。便拱手道,“这些莫非是新上任的官员?在下有七八成是不认得的。”
朱棣眼角一跳,说实话,这些都是葛诚事先胡乱些的,别说裴臻了,连他自己都没听说过。燕王殿下克服了心虚的感觉,笑道,“不知先生对谢观此人可有什么看法?”
裴臻缓缓道“略有耳闻罢了,督察院行纠察之职, 殿下不想法子搭上左右御使,倒单单去注意一个四品的佥都御使,在下十分的不解啊。”
朱棣不好说是因你才引出他来的,只得故做沉吟道,“愈是官职低微,愈不招人怀疑,我听闻先生与谢大人似乎还有另一层关系,先生才刚说的有事求本王成全,想来便是与谢大人家眷有关罢?”
裴臻忖道,绕了这么久,狐狸尾巴终於露出来了!不禁又苦笑,小春儿,我想护你周全的,这会子怕是不成了,你注定要与裴某人同生共死,与其让你落到朱棣手里,不如把你放到我身边,好歹有我在,他不敢将你如何,便是将来兵败了,我还好安排你出逃,他只不过拿你挟治我,最不济,我若死了,他也不会难为你的。
“王爷神断,什么都逃不过王爷的眼睛。”裴臻奉承着,现出三分无赖模样来,“那丫头差点儿就成了我的小妾,只可惜最后未成事,能讨来固然好,不过兰杜也不是个死心眼的人,一个黄毛丫头,不过是个玩意儿,不值什么的。”
朱棣眼光深邃,直看进他心里去,敛尽面上笑容,扬眉道,“是么?原本本王还想让先生去趟应天,将那姑娘迎娶回来,顺便劝说谢观为我所用,既然先生这样说,我看先生如今孤身一人委实心中不忍,这一两日内应天有人来投奔本王,届时只有劳他将那姑娘掳来,再留书信逼谢观就范了。”
裴臻措手不及陷入两难境地,将她掳来没名没份岂不又委屈了她?若去提亲,对外不提燕王名号,或者谢家满门还有保全的机会,权衡再三,只得道,“据我所知谢观此人刚正,殿下若强逼,恐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倘或一本奏折上告朝廷,建文帝现今正苦无讨伐殿下的借口,如此一来不是正中了他下怀?”
朱棣也想过这个问题,有的人连亲儿子都能舍得,别说是个外甥女了,能用怀柔政策当然再好不过,那也得裴臻配合,反正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将那丫头弄到眼皮子底下来,谢观只是无足轻重的附带收获,裴臻现下是六根清静,不常拉拉他的神经,恐拿捏不住此人。
裴臻支撑不住似的,倚着桌几连咳了好几声, 喘着道,“我才好些,稍过两日便动身往应天去,还是私底下好好面谈才是上策。”
听他这样爽利,朱棣又担忧起来,他进应天,若一去不返自己岂不偷鸡不成反蚀米?不行,不能叫他离开北平,万万不能!思罢又笑道,“先生身子不好,还是安心静养罢,我自然着人把新娘子带来,谢观那里暂且不动,姑娘的聘礼照留,先生以为多少合适?”
裴臻暗暗苦笑一声,按着胸口道,“那就黄金千两罢,婚书别写裴臻,只管落上明月君,别委屈了人家。”看着燕王满脸沉痛的表情,他方觉好受了些,既瞻前顾后,那就狠狠宰你一笔罢。
张玉朱能这时才松快喘了口气,看来事情谈成了,不过殿下损失有些大,张玉道,“先生真大手笔,黄金千两够在八大胡同买下二十个头牌姑娘了。”
裴臻凤眼一挑,不悦道,“裴某瞧上的女孩儿千金难买,张指挥拿她同娼妓比,可是看不起在下么?” 说完也不等旁人解释,起身拱手道,“告辞。”一振衣袖,扬长而去。
燕王殿下只有认栽,打发了三人,愁眉苦脸找燕王妃支银子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