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别,李宜人年纪和汪千户差不多,不好见面。家中承嗣的长子陆绎已经去三里屯祭屋里守护父亲的陵墓,幼子陆彩不到十岁,还不会接待客人,只能管家出面接待男客。
但是汪大夏不一样,他年纪小,是晚辈,李宜人可以和他见面。
隔着门,陆缨听到了管家和李宜人的对话,她和汪大夏同袍半年,出生入死,已有些默契了,汪大夏鬼点子最多,八成是见她新年第一天冲冲没有去锦衣卫衙门当差,猜出原因,就把父亲和木指挥拖过来“救她”。
奇怪,汪千户和木指挥怎么会听他的安排?
陆缨心下疑惑,还是配合着汪大夏演戏,她假装急切的拍着门,“母亲!您不要为难汪大夏!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他是我的……手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要他做的。”
李宜人听女儿如此关心汪大夏,心中不怒反笑,女儿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啊。
李宜人说道:“你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他。”
李宜人在暖阁见汪大夏,汪大夏行了晚辈礼。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过了年,汪大夏又长高了,还越发俊俏,若女儿和他真能成……倒也艳福不浅呐。
汪大夏恭敬的问候了李宜人的身体。李宜人问道:“今天为何带着令尊和木指挥来了?”
汪大夏说道:“父亲和木指挥对忠诚伯敬仰已久,无奈一个无官无职,空有个千户爵位;另一个官职低微,两人都不敢和达官贵人们一起来祭拜忠诚伯,就挑了个人少的日子,过来投帖子试一试。”
李宜人捧着茶碗,拨了拨飘在上面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哦,只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了,其实还有……但是……”汪大夏难堪的抓耳挠腮,好像头上长了虱子似的,眼神还总是往陆缨的房门瞟,欲言又止。
李宜人明知故问,“怎么了?”
“这个……忠诚伯刚刚仙去,晚辈现在还不敢说出口,何况,此事还轮不到晚辈开口,得晚辈的父亲才有资格。”汪大夏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李宜人面前,“晚辈的心意,宜人应该知道的,晚辈就在忠诚伯灵前发誓,此生定不会负了陆缨,若有违誓,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李宜人心道,汪大夏这小子倒挺有诚意,孝期不能议婚,但是他已经尽量证明自己的心意了,何况今日连陆千户都上了门。
“你起来说话。”李宜人说道,“我并非嫌贫爱富、攀龙附凤之人。只是,三年过后,陆缨都二十一岁了,你能等吗?”
汪大夏说道:“有什么不能的,三年之后,晚辈刚好十八岁,正是成家立业之时。到时候陆三爷(就是陆绎,排行老三,前面两个哥哥夭折)过了孝期,去锦衣卫衙门当指挥佥事,晚辈正好羽翼丰满,可以当陆三爷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