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旗在牢房里受刑,以前他用在犯人身上的手段,全部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陆炳回到值房,今日早上汤药已经熬好了,他一口气喝下,漱了口,坐在马桶上出了个恭,站起来的时候,蓦地眼冒金星,头晕目弦,差点歪倒,幸亏护卫将他搀扶起来。
护卫说道:“标下这就去叫大夫。”
“不用。”陆炳说道:“我已经一天三顿的喝药了,昨晚被周小旗的事情吵醒,一直没怎么睡,故精神不济,你们扶我躺下,我睡个回笼觉。”
陆炳躺在床上。
窗外,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护卫们举着沾蝉的杆子,把聒噪的蝉弄走。
陆炳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但心中有事,怎么都睡不着。
丁汝夔说魏南山夫妻的女儿七岁就夭折了,可是根据锦衣卫情报,魏采薇明明是魏南山夫妻的女儿,一起跟着发配的丁巫去了铁岭,在此落户生根。
魏采薇跟着父母学习医术,后来魏南山夫妻同一天去世,魏采薇继承家业,当门立户,成为象牙山医馆的坐堂大夫,丁巫在县衙当司吏,帮她立了女户。
女户属於“畸零户”,不需要服徭役和兵役,在税收上也有所减免,如此,减轻了魏采薇的负担。
魏南山夫妻对丁巫有恩,丁巫给孤女魏采薇提供方便理所当然,不算以权谋私,可是根据情报,魏采薇和丁巫一样,都从未婚配,她怎么来到京城就成了寡妇?
真是奇怪,难道京城里的魏采薇被人顶替了?是个冒牌货?
陆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纵使外面的蝉都被沾走了,他也睡不着。
陆炳心想,反正睡不着,不如把这两个问题弄清楚。
於是他试图出声吩咐手下,要锦衣卫的画师描下魏采薇的画像,然后快马送到铁岭卫,要探子辨认是否就是魏采薇本人。
可是他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嘴里却只发出轻微的呵呵之声。
词不达意。
在门外的守卫隔门听来,只是普通的梦呓之声,守卫以为陆炳睡沉了。
所以他没有推门进来查看。
陆炳想要起身,但是他此刻就像鬼压床一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无论是叫人还是起床,他都做不到,就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
陆炳顿时大骇!
他再次发病了!
就在十天以前,他像往常一样夜里应酬喝酒,宴会结束后,他惦记着衙门还有公务要办,就去锦衣卫衙门忙到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