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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千户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汪大夏,目光冰冷,“从宛平的甜水巷到大兴的府学,你骑着马杀害我儿,往返刚好半个时辰。你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就连汪千户都觉得儿子难脱嫌疑,催促道:“这半个时辰你都干些什么?有无人证?”

汪大夏支支吾吾,面有难色,垂着脑袋,双手举在胸口对手指。

陈千户的目光杀气腾腾,“汪千户,你身为朝廷命官,可不能在公堂之上包庇杀人凶手。”

汪千户做金刚怒目状、爆发狮子吼道:“逆子快说啊!你若蒙冤,为父还能帮你平反昭雪。你若真的杀人,为父也救不了你了!”

汪大夏放下双手,叹道:“事到如今,我只能老实交代了。”

公堂上,府尹大人王泥鳅大喜:命案当晚告破,今年的政绩考核无忧了。

汪千户不敢相信的看着儿子,“你……你糊涂啊!”

陈千户想象着亲自当行刑人,将这小子千刀万剐:汪衙内,在我割到一千刀之前,你可不要死啊!

公堂外听审的魏采薇:什么情况?陈大郎明明是我杀的啊!

汪大夏深吸一口气,逼到这个份上,不说实话是不行的,只得老实袒露实情,说道:“我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各位猜猜我去了那里?”

陈千户说道:“你定是偷偷去了府学踩点,暗中盯梢我儿,好伺机下手。”

“非也非也。”汪大夏摇头,“我去了三里屯,我母亲在那里有个陪嫁的田庄。”

三里屯位於北京东城的东边,因为距离内城的朝阳门正好有三里的距离,所以叫做三里屯。

汪千户有个不好的预感:“你去田庄作甚?”

汪大夏低声道:“我把田庄给卖了。有个风水阴阳生找到我,说有人看中了那块地,愿意出两千五百两银子买下田庄。我刚开始不同意,但是最近急需用钱,就约定今天在田庄交易。”

汪千户腾的一声站起来,“你母亲的嫁妆都在夫人那里保管,你是如何拿到地契的?”

“当然是偷……拿的。”汪大夏狡辩道:“本就是母亲留给我的遗产,我有权处置,继母无权干涉。”

“我打死你这个逆子!”汪千户冲过抬脚就踢,被木百户拦腰死死抱住了,劝道:

“大人息怒!二少爷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急需用钱,问清楚再说。”

汪千户只觉得心口疼,捂着胸膛说道:“败家子还能有什么苦衷,定是赌钱输了,卖了田庄还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