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跪在地上的容华长公主笑了。
死的好,死的好,用一双腿换徐演的死,值了。
昏迷之前,容华长公主解恨地想到。
——
等了一晚,亲耳听太医、郎中劝她节哀时,徐老太君反而比等待的时候还要平静。
她去过战场。
攻城战常用火攻,守城人往远了会射火箭,近了会往城下扔火桶,凡是受了烧伤的人,九死一生。
或许,早在看到浑身焦黑的儿子时,徐老太君就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
死就死了,徐老太君活了一把年纪,送过太多人离开,寿终正寝的父皇母后,造反失败处死的堂兄堂弟王爷侄子们,以及自家的老爷子。现在轮到亲儿子了,她也没什么眼泪可流。
徐老太君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徐家的人,便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不能做糊涂鬼。
徐老太君将长子身边的几个心腹叫了过来,一个一个地审问。
徐老太君恨容华长公主,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儿子又去招惹了容华长公主,容华长公主与面首们过得逍遥快活,犯不着又出此杀招。
徐演已死,替他办事的心腹既不必再担心得罪国公爷,也无法在老太君面前撒谎,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心腹并不知道徐老太君已经笃定是容华长公主行凶了,为了帮老太君排查所有可能的凶手,心腹还交代了一件完全出乎徐老太君意料的事。
“老太君,国公爷曾派人去劫持五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宝蝶。”
徐老太君低垂的眼皮猛地上抬:“你说什么?”
心腹叩头,详细地解释道:“那日宝蝶回家探亲,国公爷命我安排两人去劫持宝蝶,国公爷交代他们路上毁了宝蝶的清白,再将宝蝶带到庄子,交给国公爷。”
徐老太君咬牙:“你可知他为何要这么做?”
心腹犹豫了下。
徐老太君抓起茶壶砸了下去:“说!”
心腹肩膀颤抖,旋即道:“具体我也不知,只是,只是自从长公主搬走,国公爷便让我盯着五夫人的一举一动,国公爷说,若,若五夫人出门,必须禀报他。”
徐老太君闭上了眼睛。
一边派人盯着自己的弟媳,一边又派人去毁弟媳身边大丫鬟的清白,毁了清白再把人送到他身边,分明是要威胁宝蝶做什么。
一个贴身大丫鬟能做什么?
徐老太君听说过太多后院的龌龊,儿子的卑劣心思……
徐老太君突然笑了,一边笑一边捶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