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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屋里忽然传来一声痛呼。

徐潜心一紧,目光瞬间飞向窗户。

徐老太君神色温和下来,拍拍儿子胳膊道:“阿渔待你一心一意,又为你承受生子之苦,无论外面如何变天,你都要好好待她。”

曹家是曹家,儿媳妇是儿媳妇,只要进了徐家大门,徐老太君便会护这个短。

徐潜已经无心去领会母亲话中的深意了。

屋里头小妻子又叫了几声。

“夫人别叫,留着力气生孩子用。”

“好疼啊。”

“您别总想着肚子,想想别的事情,五爷才回来,您想想等会儿怎么跟五爷叙旧。”

产婆循循善诱,阿渔的叫声终於少了。

但徐潜仍能听见她隐忍压低的呼声。

徐潜攥紧了手。

新婚那晚,她应该是最疼的,但也只是轻轻地吸气,没疼到大叫出声的地步。

“夫人忍忍,已经开了五指了!我接生这么久,只遇过几次开得这么快的,夫人真是有福气!”

阿渔咬着口中的帕子,什么福气不福气,她好疼啊!

汗珠沿着她的脸颊滚下,阿渔紧紧攥住两个助产婆子的手,边哭边看向屏风之后。

她疼,她想母亲,想徐潜。

难忍的抽疼再次传来,阿渔口一松,哭着喊了声“五爷”,喊完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声“五爷”叫得凄厉又委屈,徐潜指节抆哢作响,转身便往里走去,身形如风。

徐老太君没拦。

宝蝉几个丫鬟见她都没拦,也都没吭声。

徐潜来到产房门前,刚要进去,忽然记起他刚进府时老郎中的叮嘱,说他风尘仆仆地归来,最好沐浴更衣后再去见阿渔。

现在他一身都是干净衣裳,唯有鞋底在院子里沾了土。

念头一起,徐潜脱了鞋子放在旁边,只穿长袜跨了进去。

产婆们看见他,都急了:“五爷,您……”

徐潜冷声道:“专心照顾夫人,不必管我。”

他神色威严,犹如在战场上发号军令的大将军。

产婆们登时不敢吱声了。

阿渔泪眼婆娑地看向走过来的男人。

徐潜撵走一个助产婆子,然后坐到床边,一手握住阿渔发抖的小手,一手抆去小妻子的眼泪与汗珠:“别怕,我陪着你,生出来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