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眼睛一热,低头拭泪。
娘俩都哭,早走晚走都是走,曹廷安摆摆手:“去吧去吧。”
在喜婆的示意下,新郎新娘同时叩首三次,再分别站了起来。
一刻锺后,阿渔坐上了花轿,随着迎亲队伍颠颠簸簸地朝夫家镇国公府而去。
这段路,至少要走两刻锺,花轿轻轻地颠簸,阿渔渐渐止住了眼泪。
不一样了,这辈子,她一定会护父母平安到老的,一家人还有数十年的光阴共度。
——
平阳侯府被女儿出嫁的离别愁绪笼罩时,镇国公府上下却一片喜气洋洋。
徐家的年轻公子们没跟着五叔去迎亲,但早早就在自家门口等着了,迎亲队伍一来,兄弟几个神色各异。
世子徐慎、徐二、徐三更沉稳些,笑得很是喜庆。
徐四、徐五与徐恪走得更近,都知道徐恪曾经非常非常喜欢阿渔,现在瞧着也没放下呢,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徐恪感觉到了,五叔大喜的日子,兄长们怎可因他扫兴?如五叔所说,万一传出叔侄俩争抢一女的笑话,他便是徐家的罪人了。
他强迫自己暂且忘了阿渔,只当花轿里坐着的是一位素未谋面的五婶。
他带头微笑,徐四、徐五互相看看,这才跟着笑了起来。
阿渔看不到这些人,戴着盖头在宾客中间走过,她便与徐潜来到了厅堂。
徐老太君高坐在上,镇国公夫妻、二爷、三爷、四爷夫妻分列两侧。
阿渔看到了那一双双脚,期中裙摆绣金线牡丹的定是容华长公主,而她旁边的男人,当属镇国公徐演。
儿媳要孝顺公婆,否则一个不孝的罪名便能压死人,但弟妹不敬兄嫂,却并不是什么大错。
阿渔想,这世她当昂首挺胸地在国公府行走,除了徐老太君,她不会再跪任何人。
拜完天地,男客止步,女眷们随着小两口去新房观礼去了。
直到此时,阿渔的心思才全部转移到了徐潜身上。
要挑盖头了,她紧张地攥了攥宽大的袖口。
徐潜察觉了她的小动作,说起来,两年未见,现在人就坐在他面前,徐潜终於有些好奇他这位被传成京城第一美人的小妻子长成了何等模样。
稳稳地攥着秤杆,徐潜从容挑起盖头。
阿渔慌乱地垂眸。
盖头飞落,徐潜视线下移,就对上了一张皎如月美如花的明艳脸庞。
新娘子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不敢看她,娇怯似记忆中的小姑娘,可她眼角妩媚的风情,她饱满诱人的红唇……
“瞧瞧,新郎官都看呆了!”
耳旁响起喜婆的调笑,以及身后女眷们的起哄,徐潜才惊觉自己看她时间太长,惹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