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是吗?”宇文晟笑了,低低蚊颤般、神经质地,恣邪又疯狂地大笑着,他抬起一双彻底不假掩饰的眸子,歪头盯着上方陌野。
“那就只能我自己来夺了。”
轻若耳语般的柔和声调,伴随而来的却是无尽暗黑气息,似腾起了万丈阴煞之气,欲将人间的一切都统统拖进他所统治的阿鼻地狱当中。
——
郑曲尺这头正“吭哧吭哧”地跟蜗牛一样缓慢地爬上山,一路上不小心老参吃多了,竟开始流鼻血。
她汗流夹背,一面担心会有追兵,一面又害怕这乌漆嘛黑的夜里,会突然蹿出条蛇,或跳出一头猛兽。
心惊胆战了这一路,摸了一把鼻子,发现一手的血……
她看着看着,鼻子一酸,就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难过。
但眼泪还没有从眼眶流出来,就又被她硬生生地给忍了回去。
她用袖子抹了一把鼻子,她跟自己说,她没有时间在这里自艾自怜了,她如果想要活命,就得拚命。
最终,凭着过人的毅力,她找到了军医舆图所指的那一间茅草房。
走了一夜的山路,她又累又渴,强撑着精神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噜咕噜大口饮下后,她这才将自己蜷缩在一团窝进草堆里,累得昏沉睡了过去。
但是,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太好,在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一场纷纷扬所的大雪之中,她梦中始终有一双冷酷无情的含笑眸子,他无视她的求救与挣扎,一掌便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之中——
“嗬……”
郑曲尺惊醒,一身冷汗。
这时她身体冲缓的痛意终於再度降临,她保持着一个动作缓了好半歇,才能够勉强可以动弹。
胸口处肿涨的阵痛,让她呼吸不畅,扯开衣襟,看着那乌黑了一大块的皮肤,她闭了闭眼睛,继续拿来老参继续啃。
军医说过,老参保命,她一旦反噬就少量多次地服用。
由於不大清楚中医量词的“少”,她一时补过量,但这一次她揣度地减少了量,没敢多啃了,怕再流鼻血。
拿凉水吞咽了之后,她才取出锦盒。
晃了晃盒身,上面有是一个箭形锁头,锁身用料相当扎实,质量过硬,她拿石头都砸不开。
但只要有锁孔,她就能够通过锁内部的构造原理,通过现代人的路线想办法开锁。
但前提是,她得有开锁工具。
她需要一根可以任何弯曲造型的铁丝。
可她搜刮遍这间茅草屋,都没有找到有用的铁丝,只寻到一块绑在木棍上的铁片。
估计是军医自制的刀器,拿来砍伐用的。
她曾看过一个荒野求生的节目,如果在野外,可以通过一种自制火炉,将铁块融化为铁水,重铸其形态。
既然找不到铁丝,那她就只能自己来做了。
首先她得先垒出一座小型火炉。
炉壁需要那种又软又黏的黄河泥,得益於当初军医的选址,这附近有一条快要干涸的小溪流,她从中找到了合适的泥土,用手工藤条编织篮,一框一框地来回运。
然后为了让火炉内的火焰达到足够高的温度跟匀速燃烧,她还需要做一个鼓风机。
她扒了一些适合的树皮,又用树枝为架,做成一个扇子样式的旋转轴体纺锤鼓风机,只通过简单的反覆旋转动作,就能够进行机械运动,既节省体力,又可以给火炉增加更大的风力,转得越快,火就越大。
她还得做了一个篾子,在中间打孔,方便火焰穿过,将火炉内部完善。
全身具备,就该冶炼铁水了。
茅草房内有备用炭,倒是省了她烧炭的时间,她先是捏了个陶杯,然后将棍子上的铁片拆出来,放进杯中。
再将杯子放进炉内摆正,周围倒上足够多的炭块,燃上火,剩余的时间就是持续不断的高温烧制。
这期间还需要不断的增添炭块,保持高温,终於等铁片融化成水之后,她拿夹子将掏杯拎起,将铁水倒入一早做好的模具当中冷却塑形。
千辛万苦下,她最终得到了几条勉强可用的细铁丝。
获得开锁的工具后,她小心地将其弯成自己要的弧度。
首先将铁丝头部弯成直角型状,然后试着伸进钥匙孔,倘若钥匙孔里是几跟小圆柱形的铁棍,只要把它们都顶到上边再转动铁丝后,就有可能会弄开……
然而,她并没有弄开,看来第一种方法不行
於是,她又换了一种方式。
就是把铁丝的头部弯成一个三角形,慢慢插入锁孔后,向一个方向轻轻转动,她耳朵贴近,随时注意着动静,边转边往里插,插到底后倘若没有打开,便再按照之前的方式重新来过,如此反覆几次……哢嚓!
郑曲尺听到一道清脆的弹响声音,呼吸一顿,眸中如烛芯猛地炸开,亮光迸射。
开了?!
她心跳加速,手心都冒汗了,在将锁头扯下,再把锦盒盖掀开……
却发现这里面装的不似黑漆漆、圆鼓鼓的寻常药丸,而是一块漂亮、白晶微透、类似梅花糕一样的东西。
若不是那上面隐隐散发一种中药材的味道,她还真以为这就是一块拇指大小的白糕了。
“这真是圣药吗?”
没什么见识的郑曲尺,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