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成也在第一时间发现江宁,忙快步上前,“江娘子,好巧!”
江宁行礼,轻声回道:“春耕刚过,民妇来给孩子送些东西。”
谢玉成恍然,还有些诧异,“你家孩子在这间学堂?”
离榕树村比较近的学堂就有两间,他怎么着也想不到江宁会把孩子送到这么远的地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林秀才何秀才名声在外,民妇既然要供孩子念书,自然要尽可能给他们选最好的先生。”
这话又让谢玉成对江宁侧目,他微微颔首,带着董泽几人进了学堂的大门。
那些经过的学子见江宁同县令大人认识,立马跟门房打听,不过一会儿功夫,学堂的人都知道杨长松兄弟俩家境不一般,往常那些屈於杨三铁“淫威”之下,不得不低头的同窗,在知晓此事后,全都心甘情愿认他当老大。
此时谢玉成正坐在学舍内,神色不安地看着眼前的老者,“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求您给下官指一条明路!”
明博晟沉稳地看着桌上的嫋嫋升起的茶烟,沉吟道:“此事你已经调查清楚了?”
谢玉成苦着脸摇头,“下官让人暗中追查,只查到县尉许东鸣是县试府试背后贩卖考题的主谋,可府试是知府大人主持,他一个小小县尉,如何拿到考题?就是不知道知府衙门那边谁参与其中,下官怕打草惊蛇,不敢再查,眼看府试在即,之后就是平安县县试。
若是任由对方继续胡作非为,下官的仕途也快到头了!”
明博晟听完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低声训斥道:“慌什么!既然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就先不去趟这趟浑水,明哲保身才是要紧。”
谢玉成愣住,“大人?”
明博晟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他们干这种事肯定不是一年两年了,凭你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想要揭穿此事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若我还在朝堂上倒是能帮你一把,可如今我已致仕,偏安一隅,即便有心也无力,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先应付这场县试,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
谢玉成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半分舒展,好一会儿才咬牙道:“大人,若是下官将此事告知锺院士,您说他能管吗?”
明博晟长舒一口气,目光幽幽,“若我没猜错的话,今年八月的院试由他主持,但他只能管院试,县试府试插不上手,且他真跟知府对上也讨不到便宜,依我看你可以给他提个醒,但不要让他掺和此事。”
谢玉成一脸不甘,又无可奈何。
已经离开麻浦的江宁压根不知道她说的事让多少大人物夜不能寐,母女俩回榕树村之前特地去了一趟临江客栈。
花掌柜看见她就跟看见财神似的,一开口就跟她订几百斤春笋。
江宁好笑挑眉,“花掌柜,这春笋你们这边应该也有。”
花掌柜使劲儿摇头,“原先我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让小二去竹林转了一圈,你瞅瞅他都给我挖什么回来了!”
花掌柜一肚子火,小二沮丧地搬出一筐细长的野竹笋。
江宁眼睛一亮,问道:“这都哪里挖的?”
小二赶忙指了方向,“咱们这地儿就只有这种笋,没有江娘子挖的这种。”
江宁哑然失笑,“既如此我送便是,正好魏江上的船娘潘秀娘给我家送货,往后我让她每隔几天往这边送一批春笋,这东西压秤,我要的也不多,一斤一文钱,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