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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她可以随意处置他的财产,而他毫不阻拦甚至欣然接受的话,那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是她无法更改的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那就是他已经挂了。

夏格放下药收回手提箱里,轻垂眼角瞥了一眼朝浴缸走去的夏维尔,方才被她用水冲走的钞票还有几张,他就在她悄无声息地注视下为了捡那几张钞票而低下了高贵的头。

夏格倏地收回视线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然后死死地甩上了门。

他们住的是套房,有两个卧室和一个客厅,方才他们是在另外一个卧室,现在她和他分开了。

夏维尔淡淡地将手里湿掉的钞票丢进浴缸边的垃圾桶里,垃圾桶立刻翻转了几下将它们清理掉。他去捡这些湿掉的钞票只不过是因为它们放在那冲不下去很碍事,呆会肯定要用浴缸的,难道就放在那里么?很明显,有人会错了意。

他虽然不怎么慷慨,但也没吝啬到那种程度。

抽出手帕将手指抆gān净,夏维尔对着镜子看了看胳膊上被包扎好的伤口,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他已经习惯了受伤,其实这些真的都是小意思,在他最难熬的那段时期,那些伤口才算是真正的受伤。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没有痛觉,名副其实是每天都在痛感中煎熬,不过他根本没时间关心这些,他需要地位,需要钱,需要活下去,哪像现在,没有一切后顾之忧。

夏维尔走到门边打开房门,点了根烟斜倚在门边抽着,视线定在夏格所在房间的门上,等一根烟抽完后,回到房间躺chuáng上补眠去了。折腾了一晚上,事qíng还没完,他需要恢复体力。

夏格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难得安静地躺在chuáng上睡觉。他神色疲倦却qiáng势地抵御着外界的一切猜测,睡觉的姿势很别扭,斜着占了大半个chuáng。

夏格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终於还是走进去帮他脱了鞋、摆正姿势、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她就听到门铃响了起来,他们忙碌了整个晚上,现在已经是白天了,晨间的阳光洒满了房间,夏格将窗帘拉好,关好门走了出去。

在大门前,夏格打开门上十分先进的可视窗口,在画面上看到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人。他手里拿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某家速递公司的名字。

送快递的?可她没买什么东西啊,难道是伍德寄来的?

夏格最终还是没有开门,直接让门外的人把东西放下,等对方离开后才把东西拿了进来。

应该不是炸弹之类的,信封很小,而且很薄,最多就能放进一封信,她打开之后也发现的确不是什么坏东西,只是一张CD和一张卡片。

随手打开卡片,上面没有署名,只写了一句很简单的话:不看你将终身后悔。

夏格将卡片和CD放下,仔细检查了一下信封,信封上寄件人的名字写的是ABC,明显是胡乱填的,地址也没有,电话更是没写,到底是谁寄来的?

带着浓浓的疑惑,夏格最终还是决定看看这张CD。

她将它放进客厅的电脑里,电脑读碟很快,眨眼的功夫播放器便自动跳出,CD播放起来。

画面一开始很平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夏格开始怀疑是不是谁的恶作剧,可就在她耐着xing子看了一分二十秒之后,终於有声音响起来了。

那是铁门打开的声音,画面里黑暗的光线渐渐变得明亮,是从俯视角度拍摄的。

这是一间刑讯室,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十分窄小,只在中间捆着一个人。

显然,这是监控摄像拍到的画面,未来科技十分发达,监控拍摄到的画面质量很清晰,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刑讯室里发生的一切。

她之所以认定这是刑讯室,是因为在这间面积不大的小房间里摆放着许多的刑讯用具,有很多甚至都叫不出名字,单看着就觉得浑身发冷。

夏格忍着qiáng烈的排斥心qíng凝视着画面,不再担心是否会突然跳出一个鬼头,因为她发现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十分眼熟。

那是个男人,身材颀长瘦削,一头黑发凌乱地垂在额角,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低垂着头,进来的人丝毫引不起他的注意,又或者他已经昏迷过去,无法再注意一切。

他的裤脚被镣铐铐在椅子腿上,双手也被手铐铐在椅背之后,白色的衬衫血迹斑斑,很多地方已经破碎不堪,显然经受过十分残酷的严刑。

进来的人察觉到他的死气沉沉,命人拿了一桶水朝他泼了过去,这种在电视剧常见的场景让夏格浑身僵硬,因为她越发觉得那个被绑着的人很熟悉了。

视频没有声音,夏格只能看见他们在做什么,就好像看着一出默剧。被水泼了的人很快醒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挣扎了一下,显然水里加了料,让他的伤口经受了二次伤害。

不知道那些人在对他说什么,他一直沉默地低着头,对他们毫无应答。

他浑身湿淋淋的,黑色的短发淋了水之后贴在了额角,这让他露出了半张白皙的脸庞。

他看起来很年轻,也就十七八岁,单单是个侧脸就已经可以看出他五官十分英俊,他脸上有着和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与漠然,对於面前张牙舞爪的对手无视到底,毫无反应。

像是受够了他这种不符合俘虏身份的表现,站在他面前那几个西装革履成人中有人上前掐住了他的下巴,qiáng迫他抬起了头,於是夏格就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

他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讽刺和嘲笑,碧绿的眸子毫无焦距,仿佛在透过眼前人看着别处。

他的表qíng平淡,平淡到那些将他踩在脚下的人仿佛才是受控者,比起那些拿枪指着他的头、在他身上拳打脚踢的跳梁小丑,他神色里更多的是淡漠,仿佛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事qíng可以引起他的兴趣。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夏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夏维尔,那个好像不会被任何事难倒的男人。

手忙脚乱地关了电脑,将CD拿出来仿佛烫手山芋一样不知该藏在哪里,夏格犹豫再三,还是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包里,然后便、屏住呼吸走进了夏维尔正在休息的房间。

脑海里不断回dàng着视频里那些人用各种刑具以及枪在他身上肆意而为的场面,夏格几乎冷得浑身发抖,画面中的他根本不像现在这样没有痛觉,那时候他还会因为某个cha/进大腿的锥子而绷紧身体、满头冷汗,痛得几乎痉挛,却从头到尾都死死抿着唇。

倔qiáng又偏执,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脸上没有如今夏维尔脸上那种对一切的嘲讽和漠视,当年的他表qíng很少,更倾向於少言寡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什么不满就会毫不客气地指责。

夏格走到chuáng边坐下,抬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察觉到自己手在颤抖,她毫不犹豫地扑进了他怀里。

夏维尔必然是十分警惕的,在她开门进来时他就知道了,他感觉到她有些反常,也不再装睡,直接睁开眼眼神清明地问:“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