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骨女,容玉去看稚颜,见她抿唇不语,拧眉道:“为何不说话?”
稚颜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不是你让我闭嘴的吗?”
“我那是……”话说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在解释,容玉哪里为自己做过什么解释,他不屑这种事也不习惯,很不爽,所以只说了一半就停下了。
稚颜站在那,有点意识到,容玉恐怕把骨蝶当做什么心机坏女人了,以为她和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从他观察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了。
这是怕她生气吗?
不可能吧?
再想到骨蝶最后的话,稚颜心里头乱糟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来撞去。
“我,我回去了。”
实在无法平静面对大魔头,稚颜提起裙摆就跑,越过容玉时没有一丝留恋。
容玉看着她的背影,她跑的方向是他的寝殿,这次倒是记得不乱跑了。
她方才要是继续往前走,肯定会见到把守冥宫的鬼修和恶鬼,届时必然会被吓个半死。
真可惜啊,没看见她被吓死的样子。
容玉扯扯嘴角,完全不觉得自己是怕她真见到那些鬼才来的,他非常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来看笑话的。
只是笑话没看到罢了。
慢悠悠回寝殿,走到门口又不知要不要进去,低头看看自己,总觉得有些话这身份说不太合适,难道还真要让他去问,去……哄人?
沈稚颜她做梦。
才在沈国闹出事端不久,还要他再去迁就她,她做梦。
容玉在寝殿外天人交战了一会,寝殿内的稚颜就听见了黑墙内有点熟悉的呼唤声。
“你回来了。”
是银齐。
稚颜一愣,憋了满肚子的话心里挺难受的,想找个人吐槽又找不到人,银齐……不行,银齐更不行了,吐槽完又打算拉她入伙怎办。
装作听不见好了。
稚颜想走,可惜银齐不准,她没走几步身子就开始倒退。
……不能修炼真是没有人权啊!人家想让她去就去,完全没有自由!
被拉到冰棺旁边时,稚颜面如死灰,银齐看她这样,慢吞吞道:“你生气了。”
稚颜不说话。
“因为我么?”银齐垂眸,一副忧郁可怜的样子,“抱歉,我实在是太寂寞了,幽冥君的寝殿里除了他之外只有你可以陪我说说话,你终於回来了,我才如此……”
稚颜咬咬唇,还是没吭声。
“……抱歉,下次我再不会如此了。”银齐忧伤地转开头,银发白眸,痛苦不已。
稚颜捂脸,无奈道:“不是的,也不是怪你什么……哎,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银齐靠过来一些,坐在她身边,两人靠着冰棺,倒像是什么好好相处的同学。
“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为难,是受了什么委屈么?离开冥宫这些日子过得不好么?幽冥君做了什么令你不悦的事情吗?”
银齐的声音天真而温柔,有种让人情不自禁顺着他说出一切的魔力,稚颜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了一半。
“除了那个渣男还能有谁?折腾得我死不能死,活也难活,还带了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回来,都有了她还非要拉着我做什么,干脆把我……”
打住!
稚颜猛地捂住嘴,瞪大眼睛盯着银齐,银齐静谧地望着她,没有表情变化,也没有言语。
稚颜心跳得飞快,好险,差点把“干脆把我放走最好了”给说出来了,也差点把她和大魔头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内情透露出来了。
她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很不耐烦,特别迫不及待想走?
看看吧,天真无邪的银齐,被关在这里千年的银齐,方才还温柔至极,现在脸上一点表情都么得,估计是觉得“啊我抓住了你的小把柄,这下就可以让你入伙了”!
完了,人设崩塌了啊。
不行。
她还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呢,作了这么久也没作出什么,她真的心累了,想佛系休息了。
她不要再去招惹连作者都处理不掉只能让他自裁的大魔头了!
咽了咽口水,看着银齐莫测起来的神色,稚颜放下手道:“我不该说这些的。”
她悲痛交加:“我要把这些酸了吧唧的话说出来做什么,让人知道我吃醋了,白白惹人笑话罢了!”
银齐情不自禁地挑了一下眉,微妙停顿片刻,摩挲着手指道:“……吃醋了?”
稚颜,一个勇士,为了安稳日子,为了不被拉下水,不去做那么危险且从剧情来看明显会失败的双面间谍,好好喘口气儿,她……不要脸了!
“是啊,我吃醋。”稚颜想到骨蝶,愤恨咬唇道,“我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银齐怔住,听着她掷地有声道:“他都有我了,怎么还能又留一个女子在身边呢?还是骨女那样的级别,这让我……让我情何以堪?他负我,我好自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呜呜呜,这个渣男。”稚颜哭了,不为别的,只为哀悼自己逝去的自尊,“都是因为他!他太对不起我了!他怎么可以变心!”
稚颜再次捂住脸,羞愧得无以复加。
这里面有多少真是因为某些酸了吧唧的因素,她自己也分不太清楚。
银齐耳边回荡着稚颜的哭泣声,整个人靠在冰棺上,仰头看着镂空的结界顶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可让他说什么才好。
小公主这小脑袋瓜真是……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什么时候变心了?
他压根就没有心。
但是……
低头看看这这具身体里鲜活跳动的心脏,和那玉石心感觉一点都不一样,但也有一样的地方。
一样的,有点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