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中之后,班里一水儿的小眼镜,各个年纪不大,眼睛上的酒瓶盖一个比一个厚,他却依旧是好视力。因此后来报考军校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这人不喜欢说什么大道理,想来想去,开口时居然只有一句话:“习惯了,打小就接触这个。”
就像是养在骨血里的东西,早已经分不开。
叶飒似懂非懂,可是眼睛落在温牧寒的身上,此刻他穿着一身海军作训服,蓝色迷彩是海洋的颜色,她突然说:“哥哥,我以后能当兵吗?”
温牧寒一笑:“那还是别了。”
“为什么呀?”
他看了一眼小姑娘,嘴角轻弯:“当兵太辛苦了,哥哥会心疼的。”
那会儿温牧寒身上还有那么点儿浪荡气,透着几分不羁,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的玩世不恭,却还是羞红了对面少女的脸颊。
叶飒那会儿实在太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她闷头拿筷子戳了半天的米饭,还是温牧寒笑道:“这碗饭已经被你千刀万剐了,快吃吧。”
这会儿叶飒总算鼓起了勇气,她问:“哥哥,那部队里有没有什么不那么累的工作啊?”
不那么累的?
温牧寒不知道小姑娘怎么就跟部队杠上了,难不成参观一天突然大彻大悟,要投身军营报效祖国了?
於是他点头说:“有啊,军医就挺轻松的。你今天不是还去医务室了。”
早上她头晕的那阵子,温牧寒带着她去医务室躺了一会儿。
这下子小姑娘眼睛变得特别亮晶晶,仿佛顷刻间找到了人生的奋斗目标,她笑着说:“那你等我当了军医,就给你看病好不好。”
温牧寒:“……”
这算是一个约定吗?怎么听着不太吉利啊。
……
叶飒不说话的时候,
温牧寒将烟拿下来夹在手指上的时候,漆黑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睛,声音微凉:“还在想这事儿?”
他这人到底不善安慰别人,毕竟他都是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的。
“大学的时候,老师说过医院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看到人间百态的地方,而医生不仅要吃得了苦,也要看得了苦……”
要不然最后受苦的是自己。
温牧寒沉默地望着她,突然开口说:“叶飒,别觉得你自己做错了。医生只能救治一个人身体上的毛病,救不了她的生活。真正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这个社会或许明哲保身是最好的,但不是每个人都选择这么做就是对的。至於你今天管的不是闲事,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