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又立马有人扛着更大一把刀过来,约莫有齐人高的大刀,当刀锋挥过来时,水牢里光线骤然变暗,她害怕不已,挣扎着大喊,“别杀我!别杀我!”
然而这时有人紧紧抱住了她,“苏璃?你醒醒!”
苏璃果真醒来,再次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的床帐,昏暗的灯火影影绰绰照进来。
她再低头一看,有一双大手紧紧箍在她胸前。
“你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璃精神恍惚的朝他看去,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我怎么在这里?”
韩湘君眯眼打量她,沉声问:“你做梦了?谁要杀你?”
她额头上冷汗涔涔,过得许久,才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而梦中那个要杀自己的男人,此刻正抱着她。
她疲惫的翻了个身,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男人抱得很紧,又问道:“到底谁要杀你?”
苏璃害怕,想起梦里的一切,又想起白日见到他杀人的一幕,情绪崩溃的痛哭起来。
“我想回家,呜呜.......呜呜......”
“你生病了,想必是做噩梦。”
苏璃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一个劲的说着她想回家。
韩湘君无奈,搂着人哄道:“行,我们明日就回,莫要哭了。”
苏璃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许是身后男人的体温暖和,她昏昏沉沉的没过一会儿又继续睡着了。
......
次日,天光亮时,苏璃醒了,听见外头人声热闹。
“发生了何事?”她问燕秋。
“呀,姑娘您醒了?”燕秋过来伸手探她额上的温度,“终於退热了,姑娘您赶紧起来换身干净衣裳,您都出了许多汗呢。”
苏璃见屋子里放着好几个炭盆,身上又盖着两层棉被,她费劲的掀开棉被下床,继续问道:“外头发生了何事?”
“姑娘,公子说今日下山,准备回去,大家都在整理行李呢。另外章小姐听说你们要回去,这会儿过来看姑娘,只不过您没起身,她便与公子在堂屋坐着吃茶说话。”
苏璃点头,愣愣的站着由燕秋给她穿衣裳。
想起一事,又问道:“昨夜我......哥哥过来了?”
说起这事,燕秋神色怪异,她只听说公子和姑娘是兄 妹,可昨夜她进来添碳火时,却发现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不过主人家的事她们做下人的无权置喙,遂装作不知,便只回道:“是,不过公子一早又走了,吩咐奴婢好生照顾姑娘呢。”
苏璃了然,那她应该是没做梦,那人果真昨晚是和她一起睡的。
他......这算是关心她???
她拉开门,看见章亦茜在院子里正缠着韩湘君,他似乎想走,却被章亦茜拦住了脚步。
“姜公子,我已经跟爹爹说过我们的事了,缘何这般快就要走了?”
韩湘君一头雾水,‘我们’的事?
“是啊,你明明就喜欢我,为何不承认?就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
他像看傻子似的看章亦茜,“章小姐莫要乱说。”
章亦茜以为他当着下人的面不好意思承认,她故作娇羞了一把,“哼,姜姐姐都告诉我了,你这人......”她娇嗲的扯着绣帕,“你明明就想娶我,还说若是谁能娶到我是好福气呢,你都没去跟我爹爹说亲,为何就要走了?啊,你是不是有急事?没关系,我也可以等你的,我......我愿意嫁你呢。”
“姜沉鱼跟你说的这些?”
听到这句话,苏璃踏出门槛的脚又悄悄收回来,但是晚了,在她开门的时候,韩湘君眼角就已经瞥见了她。
他沉着脸从喉中挤出她的名字,“姜—沉—鱼!”
苏璃‘砰’的一声赶紧关上房门。
韩湘君见她缩头乌龟似的缩了回去,奈何这会儿他有事急着要走,没空找她算帐,便对章亦茜丢下一句,“那些是她骗你的,我已定亲了。”
随后也不顾章亦茜伤心欲绝的模样,绕过她就走了。
......
一行人下山时,苏璃发现少了兰英,确切的说她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她。悄悄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她犯了错,被送回上京了。
苏璃也懒得再去打听她犯了什么错,反正她不在就好,她也不想时刻有个跟她作对的人。
因她身子还没好全,韩湘君从山庄里雇了轿夫抬着她下山,因此苏璃顶着他阴沉的脸色坐在轿子上装死,全程不敢吭声。后头章亦茜哭哭啼啼的送他们下山,最后到山脚下了还想送,愣是被章亦儒给拖了回去。
韩湘君上马车前,侍卫匆匆忙忙过来递了封信笺给他,他打开一看,眼里瞬间掠过一抹厉色。
“他人呢?”
“属下失职,陆神医不见了。”
他将信折起来放进袖中,吩咐道:“走吧。”
一众人这才悠悠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