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恒和涟卿心中都似一块沉石落下。一路从京中到贯城没哭过,却在看到翁老先生的时候哭出声来。
……
也终於,在翁老先生这处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中途的细节,老先生也没打探清楚,但终於有了进展。
听闻是腊月前后,大理寺曾经收到密信,有人告发淮阳郡王府与景王之乱有关。
啊!涟恒和涟卿脸上都是诧异。
但老先生说话,两人即便脸上都是诧异,也没有打断,老先生继续说道,此事蹊跷,又发生在天子立下储君之后,所以,此事不论真假,不排除,更有很大可能是与立储一事有关。
有人大费周折,一心想至淮阳郡王府於死地,恐怕是猜测天子定下的储君,在淮阳郡王府之内。
涟恒和涟卿都僵住,也面面相觑,但心中都失了平静。
老先生继续道,“此事若是宣扬出去,肯定会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大理寺收到密信之后,便很快到了天子处。天子是想此事秘而不发,但有人推波助澜,天子骑虎难下,不得不让禁军秘密押解淮阳郡王府的人入京,但对外,此事没有透露半点风声,这是也是你们查不到消息的缘故。无论谁在挑起此事,都有自己的目的,都在相互博弈。天子责成常玉常老大人操办此事,而常老大人在操办此事后不久,就忽然病逝了……”
涟恒和涟卿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
老先生又道,“此事背后错综复杂,连天子都如此谨慎,一定不会简单,就怕,不是出於一家之手,却为了各自利益,推涛住浪。此事牵连甚广,但并非没有转机。就算入了大理寺牢狱,也未必不能出来,天子与朝臣的博弈在其中,皇权与世家的博弈也在其中,不会一两日,一两月,兴许不是一年半载可以解决的,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但此间凶险一定有,孩子,我能帮忙你们奔走,但不能以翁家的名义出面,若是出事,我没办法保全你们,明白吗?”
“明白。”两人点头。
……
这一晚,涟卿和涟恒都没睡着。
翁老先生的话简言之,其一,牵涉过广,但眼下只知起因是有人告发淮阳郡王府与景王之乱有染;其二,不止淮阳郡王府,还死了常玉常老大人,此事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其三,牵涉了皇权与世家之争,天子与朝臣博弈,不单单是淮阳郡王府是否谋逆的事,任何一点利益平衡,都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是带淮阳郡王府走出泥潭的希望;其四,并非没有转机,但要奔走,可翁老先生背后还有翁家在,能帮忙打探消息,奔走要靠他们自己;其五,此事凶险,稍有不慎……
但如果他们不奔走,那就是彻底寄希望在旁人身上。
怎么可能?
五月初的夏夜已经开始闷热,涟卿也好,涟恒也好,都觉得既有生出希望的喜悦,又有未知的忐忑在。
……
翌日,涟恒很早就在苑中等涟卿,“阿卿,我同你商量件事。”
涟卿看他。
涟恒眸间都是不舍和歉意,“阿卿,翁老先生的话,我想了一个通宵,老先生说的没错,此事需要人奔走,但也危险。”
“二哥,我知道风险。”涟卿应道,“我可以。”
“但是我没办法同爹娘和大哥交待。”涟恒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