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平王也跟着笑起来,“冠之同你说了吗?我们家也是女儿金贵。”
涟卿想起陈修远说起妹妹过世了……
敬平王会这么说,一定很疼孙女,她在想怎么说才不会让老人家伤心。
敬平王又道,“我想起幼时家中的事了。”
“嗯?”涟卿意外。
虽然知晓敬平王是特意支开冠之哥哥,想同她说说话,认识她,兴许,也是想从言辞里探究她,但她没想到敬平王会同她说起家事,还是幼时的家事……
“冠之同你说起过他太爷爷吗?”敬平王温声。
涟卿点头,“敬平王,陈倏。”
敬平王眼前一亮,“你知晓冠之的太爷爷?”
陈修远不会告诉她陈倏这个名字。
只能是她自己知晓的。
涟卿颔首,“我看了些有关燕韩的书,不少都会提起敬平王陈倏。冠之哥哥是告诉过我太爷爷的事,还有不少是从书上看到的。同冠之哥哥说起的联想到一起,就觉得,很神奇……”
敬平王眸间笑意,“说来听听。”
涟卿知无不言。
……
看着在府中长廊并肩散步的老爷子和涟卿,陈修远有些无奈。
老爷子是特意支开他的,想同涟卿单独说话。
他当然不担心涟卿。
他是担心老爷子。
少时在关边,老爷子就在刀口上舔过血,而后半生戎马,即便是谭进和刘青峰两人加一处都难以匹敌。
二爷爷过世,燕韩先后两任帝王,都是爷爷在辅佐。
爷爷深谙朝中手段,朝中什么样的事情,他都游刃有余。
爷爷在,就是陈翎的底气。
之前先帝托孤病逝,陈翎登基,国中并非没有起过波澜,陈翎登基的前三月,爷爷日日都在京中,也每日都在早朝出现。
陈翎是有天子之气。
但陈翎背后有敬平王府,才能稳坐天子之位。
爷爷老了,从前战场上带下来的一身伤到如今都成了旧疾,可习惯了坚韧,总让人看到的都是力挽狂澜的一面,却从不让人看到被旧疾缠身时的模样。
他知晓,刘叔知晓。
所以这一趟爷爷突然从京中回万州,他才担心。
以老爷子的脾气,泰山崩而不改脸色,他心底似压了一块沉石般,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
眼见老爷子同涟卿走在一处,虽然慢,脸上却有笑意,陈修远问起,“找到刘叔了吗?”
陈壁应道,“打听过了,子君大人还在路上,还要十余日才能到万州,不知道什么缘故,王爷让子君大人留后在京,好像是说,见谭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