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长河不吱声了,永昌侯轻嗤,继续道,“陛下都未说什么,我等何必在此议论?陛下,老陈所言,陛下觉得呢?”
又是这种压迫感,却是冲着天子去的。
也明显倨傲。
就似,当年几大世家往天子身边放人时一样,不容置喙。
永昌侯府一惯如此盛气凌人,符合他的一惯作风,当初,若不是东君病逝,恐怕现在上君的位置还是永昌侯府的……
随着永昌侯府这声疑问,殿中气氛已经从东宫的婚事奔向另一处去了。
永昌侯,这是赤裸裸的‘提点’天子,不是提点朝臣……
殿中的氛围越渐微妙,不少早前还参与争论的人,眼下是不敢开口了,永昌侯连天子都会施压,旁人眼下开口无异於火烧浇油。
定远侯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全然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岑远看在眼里。
从一开始,定远侯就没准备搭理包括永昌侯在内的一干人。
洛远安的脸色很有些难看,因为早前天子口中那句敬上君,也因为方才一直听到眼下。
上一次,他不在朝中,不知道朝中曾经发生的事,但今日的种种迹象,不能猜早前的事。
涟韵已经是这么多年的天子,大权在握,尚且如此,放在十余年前,她同此事的涟卿并无区别,而她那时没有涟卿聪明,也是一个人面对诸如永昌侯在内的人。
永昌侯问完,目光便倨傲落在天子身上,等着天子开口。
朝中都知晓骑虎难下的是天子。
洛远安开口,“东宫婚事是大事,要从长计议,今日是陛下生辰宴,百官齐聚,宫中好几年没有这样的热闹,东宫之事,暂且缓缓,容陛下与东宫商议之后再行打算。”
天子不便开口,上君开始是缓和,也是给了双方台阶下。
而上君说完,永昌侯轻嗤一声,“天子都未开口,上君开口,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若是东君还在,今日坐在上君位置上的就不是洛远安,永昌侯原本就不屑,语气更不会留情面。
洛远安看他,永昌侯继续道,“老臣听闻早朝之上,一直是上君在,原本上君管好宫中琐事就好,早朝行事已经算逾越了,朝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今日,就实在不宜左右天子了。”
“左右天子”这四个字已经说得极重。
看似摘出了天子,实际等同於说天子病中受人摆布……
这是存心要打压上君气势,也让上君子在朝中下不来台。
殿中都不由捏了把汗。
上君看向永昌侯,却平静,四两拨千斤,“今日越俎代庖的,是永昌侯吧。”
“你!”永昌侯顿时恼意!
原本以为他会慌乱,却没想到他……
上君继续道,“今日天子生辰,旁的事情,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