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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东宫的面,内饰官不敢怠慢了对方。

何妈温和颔首。

自入宫起,何妈就一直跟在涟卿身后,没怎么出声,余光安静得打量着周围,沉稳谨慎,也不突兀。这是早前就养成的习惯,去到哪里都一样。

今日是生辰宴,大监正忙得不可开交,等到寝殿苑中时,是旁的内侍官上前迎候的,“殿下。”

“大监呢?”涟卿问起。

内侍官应道,“今日生辰宴,大监要照看的事情太多;还要陪上君一道,见各地入宫觐见的官员和家眷,一时半刻怕是都脱不了身,殿下是要寻大监吗?”

“不必了。”涟卿原本也是问一声,刚好行至寝殿外,涟卿驻足,内侍官拱手,“殿下稍等。”

何妈同柯度陪着涟卿一道,想着稍后岑远也会入宫,涟卿心中其实并不慌张,即便岑远早前提醒过今日的生辰宴恐怕会很长,好像他和何妈,还有柯度,郭维在,她在宫中同在东宫没甚区别。

很快,内侍官折回,“殿下请。”

何妈和柯度留在殿下,涟卿入内。

方才在殿外,涟卿就见寝殿的门敞开着,往常都是紧闭的,而这一路跟随者内侍官入内殿,又见殿中不少窗户打开,阳光透进殿中,殿中也有穿堂的风对流而过,药味淡了许多,仿佛不是早前的天子寝殿了……

屏风前,涟卿隐约见到天子身影在妆奁前,有宫女在一侧替天子梳妆。自从涟卿有印象起,就没见过天子梳妆的时候,尤其是前日见天子时,天子气若游丝的模样。

绕过屏风后,内侍官拱手,“陛下,殿下来了。”

涟卿上前,“陛下。”

铜镜中,映出天子的面容,涟卿其实并未见过这样的天子,过往都是要人扶着起身,今日却端坐在铜镜前,好似只是寻常人染了风寒将好的模样。

不只是上妆的缘故,是,精神也早前好……

涟卿没想通透。

“陪朕坐坐吧,还要些时候。”铜镜中,天子朝她道。

涟卿会意上前。

有内侍官将椅子置在一侧,涟卿落座,宫女们继续替天子梳妆。

天子只穿了礼服的中衣,要等梳妆好后再穿上衣服的外袍,还有头饰,天子的装束只会比东宫更复杂。平日里天子连久坐床榻的精神都没有,今日要在这里梳妆这么长时间。

天子在仔细打量她,涟卿收回目光。

宫中很少有盛宴了,天子也极少见到盛装出席的涟卿,压得住这身雍容华贵,也处处透着惊艳,但这惊艳与端庄,华贵相映益彰。

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又透着朝气,别说男子,就是她看了也会眼前一亮,而后艳羡。

“阿卿。”天子唤她。

“陛下。”

天子还是在铜镜中看她,目光复杂,又藏了感叹,最后道,“看到你,就想起早前时候,朕也同你差不多年纪。”

——人开始频繁回忆过去,就是力不从心了,天子的病应当很很重了。

涟卿想起岑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