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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韵仿佛也觉得刚才语气重了,又问起,“这次在京中留多久?”

信良君低声,“这趟是班师回朝,向陛下复命,下月陛下生辰,等陛下过完生辰就走。我在这里,京中人心惶惶。”

“谁同你说的?”涟韵看他。

信良君:“……”

不做声了。

涟韵心中通透,也没多问。

信良君上前,从腰带中拿出一枚精致的锦盒递给她,这次,唤了称呼,“阿姐。”

涟韵接过,打开锦盒,是一枚光色极其好看的绿宝石。

“阿姐不是一直想吗?我找到了。”

涟韵眉间微蹙,“这种宝石只有羌亚才有,你才打完仗。”

他没隐瞒,“偷偷溜去的,都回来了。”

他是怕这次不拿回来,日后没机会了。

这枚绿宝石的成色很好,别处寻不到,涟韵看了很久,他能看出她看出很喜欢。

“我很喜欢。”她莞尔。

信良君眼中鲜有的笑意,但不明显,但很快,也都掩在英气与刚毅里。

大监入内奉茶。

茶杯放在案几上,案几离涟韵这处很远,信良君没动弹。

七月天,闷热无比,寝殿内几乎没有通风,涟韵体弱觉察不出来,但信良君一身都被汗浸透。

终於,思量再三,还是开口,“我听说羌亚那边,有医术很好的人……”

涟韵看他。

“这里的事不是还有魏相吗?宫中不是还有上君吗?让那个臭丫头自己搞定就是,阿姐,你同我去羌亚治病,我们只要治好病……”信良君喉间微咽。

涟韵平静道,“兰亭,我是天子,不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神医就离开西秦,丢下江山社稷。”

信良君攥紧指尖,“就是这些朝臣,他们一口一个江山社稷,但没人管你生死!他们只管江山社稷有没有继承人,你人都没了,替他们守着狗屁的江山社稷做什么!”

“沐兰亭!”涟韵厉声。

许是厉声的缘故,涟韵再度重重咳嗽起来,而且刻到不停,信良君不敢再像方才那样出声。

“我姓涟,这是涟家的江山,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涟韵语气缓和下来。

信良君不敢再高声,但仍嘀咕,“涟卿也姓涟,你让她操心就是,你处处为她着想,谁替你着想?”

信良君说完,看了她一眼,还是怕惹恼她。

涟韵却重新低眉看向锦盒中的那枚绿宝石,轻声道,“我就是想到刚登基的时候,觉得她很像那时候的我……”

信良君突然语塞,没再说话了。

他知晓她刚登基时,虎狼环伺,四面楚歌的模样……

正好大监入内,“陛下,信良君,上君下朝回来了。”

话音刚落,洛远安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