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顾然从前还敬你是条铁铮铮的汉子,没想到竟是这般卑劣不堪之人。」
步覃掏掏耳朵,态度照旧无波无澜:「论卑劣不堪,步某自认及不上你。」
从座椅上站起身,步覃来到顾然面前,冷言道:「说吧。你到底是谁?混到萧国来,意欲何为?」
看着步覃近在咫尺的脸,顾然就忍不住满肚子的气,喷着血水大声喊道:
「我是跟着皇上打江山的功臣,我不像你,一个只会靠着家族庇护,打些小仗的懦夫。」
步覃不想与这样一具脏污的身体靠的太近,往后退了一步后,才继续说道:
「第一次跟你较量,我就发现你的武功路数很奇怪,不像是中原人,待我回去查了典籍之后才发现,你所使的是齐国武学大家凤氏的旁支招数,如果你想死的痛快些,最好就告诉我,你跟齐国凤家有什么关系,否则,我相信在这密室中,折磨你个三天三夜是不成问题的。」
顾然听到步覃提到齐国凤家时面上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就恢复过来,嗤笑着:
「什么凤家不凤家的,听都没听过,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若打不死我,我发誓,一定会在你身上十倍讨回。」
「……」
步覃不喜欢跟人说太多废话,见他嘴硬,便就兀自转身走出了密室,刚刚静了一会儿的密室中,再次传出了棍棒敲击和男人咬牙忍受的闷声。
…………
席云芝在敬王妃落网的第二天,便就又去了一趟禹王府。
她早就知道,凭敬王妃那种性子,绝不会想出这般恶毒又阴险的主意,她不是主谋,没后定然还有操控的黑手。
这个人不会是旁人,只会是太子废妃,如今的禹王妃。
席云芝求见的时候,禹王妃正在院子里教训奴婢,见她走来,虽然有些心虚,但残留的傲气却不允许她低头。
席云芝似笑非笑的坐到她的对面,也不请安,也不问好,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禹王妃被她盯得难受,率先说道:
「夫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我正教训这无理奴婢,怕是招待不周,惹夫人生气。」
席云芝又看着她好一会儿,开口便是:「啧啧啧啧。禹王妃不过双十年华,貌美如花,禹王殿下却不知珍惜,真是可怜啊。」
禹王妃瞪着席云芝,冷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席云芝挑了挑眉,对与她一同前来的小黑伸出了手,小黑便将一叠纸交到了席云芝手中,席云芝将纸摊开,如数家珍般说道:
「就因为你只给禹王生了个女儿,所以,禹王殿下才会再找这么多女人给他生儿子。东城的张小姐,西城的王姑娘,全都被禹王殿下收入房中,养在外头生儿子呢。」
自从上回禹王妃产后,席云芝过来探望之时便看出了,禹王妃对小郡主不厌烦的态度,因此推断,定是禹王殿下想要个儿子来替他翻盘,可惜生了个女儿,顿时便冷落了禹王妃。
女人产后的心情起伏很大,饶是席云芝这般好脾气的女人在生产过后都有些蛮不讲理的地方,这个时候,若是没有人在旁好好引导纾解,很容易酿出心病来。
一个人心伤些没什么,就怕有了心病,这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履平摆顺的,久而久之,心理一定会产生极大的问题。
「不可能,你瞎说什么?禹王殿下对我好的很,他绝不会背着我在外头养女人的。」
禹王妃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席云芝却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禹王殿下并不是没有在外头养女人的前科啊,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张嫣?是不是?」
禹王妃提起那个惨死在她手中的张嫣,顿时紧张的站了起来,不住踱步搓手,神情紧张:
「什么张嫣,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席云芝好整以暇:「就是张嫣啊。那个生的比禹王妃还要美貌的那名女子啊,禹王殿下为了他,曾经不惜得罪先皇啊。那个女人……死的好惨啊。是不是?」
禹王妃僵立当场,席云芝不知不觉走到她的耳后吹了一股阴阴的冷气,又在她耳旁念叨起来:
「她的脸上全是血,眼睛瞪得吓人,肚子上还有一个大窟窿,禹王妃你说是不是?」
「啊——」
席云芝刚刚说完,禹王妃便就抱头蹲下,双臂摀住耳朵,一副再也不愿多听的样子,不住摇头。
席云芝不依不饶,继续蹲下在她耳边说道:
「禹王殿下就喜欢外面的美人,他宁愿叫外头的女人生儿子,也不愿要你生,为什么呢?因为他不喜欢你,他更喜欢那个叫做张嫣的女人,是不是?」
「啊——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席云芝冷笑一声:「唉,我要是你啊,早就跳井自杀了,还等到今天,留在这里丢人现眼,现在别说是张嫣了,就是刘小姐,王姑娘都能将你比下去,你个没了身份,没了男人宠爱的可怜虫……」
席云芝最后几句话,说的极其小声,几乎只有禹王妃一个人能听见,只见禹王妃抱着脑袋不住摇头,眼神涣散,像是失心疯般无论旁人怎么叫,她都不肯放下手臂。
席云芝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站起身后,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了禹王府。
「夫人,我还以为你叫我一起来,是为了揍她,没想到你就说了几句话,真不解气。」
小黑自然知道了禹王妃和敬王妃两姐妹的恶行,有点替席云芝感到不值。
谁知席云芝却勾唇一笑:
「有时候,说几句话,可比揍她一顿,有更好的效果。」
小黑不懂席云芝这句话的含义,直到第二天他才明白过来。
禹王府传出禹王妃跳井自杀的消息,虽然被人及时救起,但却成日疯疯癫癫,嘴里总是念叨着,张嫣张嫣别杀我什么的话。
疯了。